总不会有人希望自己被咬吧林晚照这样想着,略微放下心来。
这一折腾,待午饭时,林晚照竟多吃了半碗饭。
嗯,愤怒也是要消耗力气的。
杜子规看在眼里心里甚是满意:不错么还有开胃的作用。
第二天到熊叔的院子时林晚照没进去,而是先推门看了看。
嗯很好,风平浪静一切正常,更重要的是没有蛇。
熊叔在翻药架上晒的草药杜老三不在。
不知为何没看到杜老三林晚照隐隐松了口气。
熊叔一抬眼,便看见门外谈进来的脑袋,招呼道:“姑娘来啦?快进来。”
“嗯。”林晚照笑笑呼出一口气挺了挺脊背,抬脚进屋。
她环顾四周,漫不经心地说:“今天大当家没来么?”
熊叔笑道:“大当家那么忙怎么有空天天过来。前两日在这里是让我准备冬巡的药材。”
林晚照怔了怔:“冬巡?什么时候?”
熊叔看她的反应自知失言,不由得搪塞过去:“此乃寨中机密,我自是不知。姑娘的药在那边桌上,来时刚熬好,这会儿差不多可以喝了。
”
机密么?上次杜老三可是对她毫无隐瞒。
林晚照若有所思,倒没在问,熊叔松了口气,暗道好险。
一上午风平浪静,让林晚照担惊受怕的蛇也没有出现,便放下心来。倒是熊叔,不时向外看去,时不时走神。
林晚照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想起昨夜的推测,不由得给他夹了一块鱼。
熊叔又一次收回视线,看见碗里多出来的菜,正要开口道谢。
就听林晚照笑眯眯地问:“熊叔呀,昨天食物中毒的人怎么样啦?救活了么?”
不会吧?熊叔心里一凛,他演技这么不过关的?
他若无其事地说道:“救活了救活了,幸亏我去得及时,要是再晚一点,大约就救不回来了。”
林晚照看不出他有异样,笑容淡下来。
难道真是她想多了?
看见蛇时,她第一时间就陷入慌乱,本能地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蛇会不会咬人,杜老三会不会受伤上,完全无暇去想其他。
昨天回去后,她怎么想怎么不对。一条倒还好说,可前日三条,昨日四条,这是不是也太多了?
蛇并不是群居动物,就算群居,也不会一起出来觅食吧?
就算像熊叔说的,它们记得路了,可就算记得路,它们上次也没有得逞啊,干嘛还来。
她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有认为因素。加上熊叔今日同往天不一样,便起了探究的心思。
此时熊叔并没什么不妥,便不再问,转而想到他之前提及的冬巡。
用过饭不久,又有人来请熊叔,说是有人受伤了,让他去看看。
熊叔皱眉:“没看见我这里有人吗?让他自己过来。”
那人为难道:“过不来,他……他摔断了腿。以前不是你告诉我们的么,伤筋动骨后不要轻易挪动,免得造成第二次伤害。所以你看,还是你亲自去一趟吧。”
这次为难的变成了熊叔,他转头歉意地看着林晚照说:“姑娘你看……”
林晚照摆摆手:“去吧,救人要紧,左右我也无事。”
熊叔面露感激:“好,我那快去快回,你要累了可回屋休息。只是我本还有事要拜托你,劳你等我回来后再走。”
林晚照应允:“好的。”
说起来熊叔离她的小院并不是太远,步行约莫两柱香的时间。这几日一天来回两趟,路线她很熟了,不需要人送,她也能自己回去。
熊叔起身对来人说道:“走吧,我这就和你去看看,严重吗?怎么会摔断腿……”
他拿了药箱,步履匆匆的和来人一起离开了院子。
只要不下雨,熊叔的院子里永远晒着草药。林晚照闲来无事,想着帮他翻一翻,可一想到几条蛇盘踞在上面的景象,还是打了退堂鼓,索性去药堂看看医书。
食物让人有了口舌之于,淡淡的药香却让人安心。
林晚照明显觉得两天精神好了许多,也没有之前那么烦闷了。
翻着医术,她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若是杜老三不叫她看茂茂了,能不能让她跟着熊叔?
据熊叔说,忙不过来是常事,尤其巡山的时候。
按理说巡山这样的大事,需要大夫随行。但因为寨中就他一个大夫,分身乏术,若是随行之后,便不能留守,杜老三经常为此头疼。
若是再有个帮手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熊叔大可去留守。寨中一般不会有大事,头疼脑热的病症她只要用心去学,想来也不是太难。
林晚照越想越觉得是,如果真能那样,就再好不过了。
她想得太入神,以至于有人进了院子都没有发现。
等到熟悉的声音响起,她浑身一凛,抬头就看见杜老三不知何时坐在了院中的桌子旁。
几条蛇在他脚边游动,还有两条正往桌上爬。
林晚照第一反应不是怕,而是:又来!
害怕是因为经历得少,若是时时见着,再害怕也有限了。
比如上山之处她对杜老三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现在却能扯着嗓子喊杜老三,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这次杜老三没动,她也没动。
甚至还有心情打趣道:“不知道大当家是捣了蛇的老巢,让蛇不顾一切都要找到你呢还是大当家的魅力太大,连蛇见过一次后也念念不忘,两次三番前来相见,以示思念。”
杜老三一本正经道:“若是我的魅力真有那么大,怎不见你对我念念不忘?”
林晚照:……奚落不成反被奚。
杜老三掩住眼底的满意,又道:“可见是后者。你不是怕蛇么?昨日我不仅在院内院外都撒了驱蛇药,还命人将这周边草丛都寻摸了一遍,连蛇蛋都不放过,谁知还有漏网之鱼。”
他耸耸肩,扫过地上游移的长蛇:“大约这些便是前来找我寻仇的。”
林晚照气结:“……我是怕蛇,可也没必要如此赶尽杀绝吧?”
杜老三笑得温柔:“我不是怕又冷不丁从哪里冒出一条来,吓着你么。”
林晚照这下说不出话来了,半晌闷闷道:“那怎么办?”
杜老三:“前两次都没事,想来这次过不了多久它们自己就会走了,你别担心。”
“呵呵,我担心你?我为什么要担心,自作自受……”林晚照小声嘟囔。
要说完全不怕,那也不可能。
僵硬的肢体泄露了林晚照的紧张,不过很快她就松了口气。本以为像昨天一样要很久,谁知那蛇不过同杜老三对峙了一会儿,便游下石桌爬走了。
那样子,就像……就像它们怕杜老三一样。
可蛇怕人?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