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对面腰背挺直、笑靥如花的金发女服务生，杰米就知道他熟悉的那个卡洛琳回来了。 寒暄刚一结束，卡洛琳开口就问杰米对投资麦克斯开蛋糕店的定位是什么，一家瞄准高端客户的精品蛋糕店，亦或是面对普通人的连锁餐饮。 麦克斯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当场就想开口打断。 她只是想开一家蛋糕店，赚点钱让自己过上好日子，根本没想那么多好吧？ 卡洛琳给了麦克斯一个放心的眼神。 好歹她也是上过几天沃顿商学院的人。 上大学前，父亲为了让卡洛琳开阔眼界，曾经带着她谈过几笔上千万的生意。 那时的卡洛琳还不知道父亲是在搞诈骗，父亲在面对客户时那种自信从容的气度给她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眼下算是活学活用了。 杰米直接说出了他的计划。 “我们可以先从一家精品蛋糕店开始做起，建立口碑后再向连锁餐饮的方向发展。” 卡洛琳非常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话的关键词。 我们？ 杰米手指着身旁的丽贝卡。 “向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投资合伙人。” 丽贝卡脸上带着甜美迷人的笑容，跟麦克斯、卡洛琳分别握手。 卡洛琳承认丽贝卡的笑容很有感染力，特别男人会非常吃她这一套，不过落在女人眼中，那就是妥妥的婊系天花板。 反正卡洛琳心里非常不喜欢。 为了麦克斯的开店梦想，才假装出一副很高兴认识丽贝卡的样子。 双方简单聊了一下，话题涉及投资金额、开店选址、运营模式多个方面。 卡洛琳想要明确一下几人的分工。 她负责蛋糕店的运营，麦克斯负责蛋糕制作，杰米负责提供资金，那么丽贝卡负责什么？ 看起来是在问询，实则有点针对丽贝卡的意思。 这种女生间的勾心斗角，丽贝卡可太熟悉了，微笑着回答道： “我负责最重要的产品宣传推广。” 卡洛琳立刻摆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询问丽贝卡打算怎么做。 “下个月就到康斯坦斯高中的常春藤周，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让麦克斯制作的纸杯蛋糕出现在接待派对的餐桌上，同时在这段时间里，只要是我受邀参加的所有派对，我都会带一些蛋糕过去当作礼物。” “最多一个月时间，纸杯蛋糕的名声就会康斯坦斯高中的学生中传开，然后就是整个上东区。” 丽贝卡的推广计划，说白了就是利用她在学校里的影响力，给纸杯蛋糕带货。 这和卡洛琳所想的如出一辙。 倒不是卡洛琳跟丽贝卡多有默契，而是曾经这些事也是她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 现在，卡洛琳只能眼睁睁看着风头被丽贝卡抢走。 卡洛琳不知道的是，在来威廉斯堡餐厅的路上，丽贝卡还跟杰米讨论过另外一种宣传方案。 通过八卦天后博客，曝光破产的卡洛琳在经营一家蛋糕店的消息，马上就会有一大波人出于好奇前去一探究竟。 甚至有可能连媒体都会被惊动。 这么做虽然可以让纸杯蛋糕在短时间内成为话题焦点，获得极高的曝光度，但也容易被反噬。 毕竟马丁·钱宁才刚进监狱没多久，很多受害者虽然不会直接向卡洛琳下手，但暗中使绊子还是很简单的。 得不偿失，所以杰米最终没有同意。 他认为卡洛琳身份这张牌，现在打出来会产生不小的负面影响。 但是等过几年，蛋糕店的生意做大做强，升级为连锁餐饮品牌，到时候再把卡洛琳的身份曝光出来，大家对这件事的观感就会截然不同。 在这么多年鼓吹美利坚梦的宣传教育下，绝大部分美利坚人都成了为唯成功论者。 只要你获得成功，你以前犯过的错，所有的斑斑劣迹，统统可以被原谅。 而卡洛琳实际上都没犯什么错，她只是倒霉的遇到了一个骗子父亲。 只要把卡洛琳的经历重新包装一下，故事立刻就会变成另外一个版本。 一个落难的富家女，在穷困潦倒时遇到了此生最好的朋友，这对破产姐妹从底层开始打拼，一路逆袭取得了非凡的成就。 在男性为主导的社会环境下，卡洛琳的遭遇会迅速得到一大票人的同情和支持。 那时候要是蛋糕店已经上市了的话，说不定股价都能跟着大涨一波。 这就是会讲故事和立人设的重要性。 眼下杰米当然不会跟卡洛琳提这事，四人又继续讨论了更多的合作细节，最后由一旁的吉米拿出事先拟定好的投资协议。 麦克斯翻了几页就没有了看下去的兴趣。 卡洛琳倒是从头到尾认真看完。 确认无误，卡洛琳才叫上麦克斯，一起在合同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杰米举起手里的咖啡杯，正要庆祝合作成功，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李憨忽然兴冲冲的跑出来。 “麦克斯，遥控器在哪，赶紧打开电视，有大新闻！” 麦克斯认为李憨又在大题小作找存在感，没好气地讽刺道： “外星人准备入侵地球了？” 李憨丝毫不在意麦克斯的态度，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的同时，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篮球之神乔丹宣布复出了！” “这是我在911之后听到的最激动人心的消息，他已经放出豪言，将带领公牛队再度向总冠军发起冲击！” 在场人脸上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哪怕完全不懂篮球的人，听到乔丹这个名字，脑海中也会自动出现一些画面。 空中飞人、公牛王朝、史无前例带队拿下两次三连冠。 不过大家惊讶归惊讶，只有杰米一个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直接愣住。 乔丹复出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可乔丹这时候不应该是在奇才队复出的吗？ 带领公牛队再度向总冠军发起冲击是什么鬼？ 在留心观察周围其他人的反应后，杰米率先排除了李憨口误的可能性。 就在杰米疑惑到底哪个环节出问题的时候，亮起的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令他瞠目结舌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