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清楚,李淳风来到天水下了多大的决心。 也不知道,孑然一身又代表了什么,毕竟赵凌霄可不了解天海城捕堂对于自己一事的看法。 听闻这话,李淳风并未明言,而是问道:“赵捕师可是要前往青海郡城?” 在他看来,赵凌霄此番身后跟着如此多捕门捕堂众人,显然就是被押解青海郡问话。 于辰随行,虽给予了极大的看重,但进入青海郡,落在执法堂手中,哪怕于辰也未必能够回护得下。 此番奔波,他早已明志,不等赵凌霄开口,便看向于辰道:“门主,淳风有不情之请。” “可说。”于辰依旧态度淡然。 “赵捕师并无逾越行为,更不至于执法堂劳师动众,若抵达青海郡城,还请门主为其做主!” 说话间,李淳风再度拜倒,“皇城之争,本不涉及捕宗,但有人别有用心,偏偏要把我捕宗之人卷入其中,此事若遂他人心愿,捕宗上下又该当作何想法,淳风人微言轻,不知其中利害,但赵捕师到底也是青川郡捕门麾下。” 这番言论,可谓是发自肺腑,言辞凿凿,虽有越庖代俎之处,但也正因此才能表明李淳风之心。 听到这里,于辰淡然的脸上挂起一抹微笑,赵凌霄则上前将其扶了起来。 “李捕快,你只看到了我,却没看到随行银衣,可知这些人都是谁?” 李淳风不解,这才抬头看去,方才匆忙之间,只见到一队人马,并不清楚具体是谁,可这一眼,却让他楞在原地。 除了于辰身披银衣,竟然还有三位银衣存在! 而且在这些人的身后,竟有近十位黑衣及数位红衣,这等阵仗为何? “如今赵堂主,已任捕宗执监堂堂主,我等虽要去青海郡,但在此之前,还想寻一人,你的心思相信赵堂主已经明了,无论捕门之下,还是捕堂之中,皆捕宗所属,守住本心即可!” 若先前,于辰自然不可能和他说这么多话,但此刻,也是被李淳风态度所染。 而且还为这人庆幸,如此表态,相信赵凌霄也必铭记于心。 李淳风已经彻底呆住了,赵堂主,捕宗执监堂,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辰紧接着简短的说了两句,虽然李淳风仍旧不解,但他清楚,今日过后,赵凌霄已站在了自己仰望的位置上。 至于他的担忧,也自然不复存在。 就在这时,他似想起了什么,连忙道:“赵捕...赵堂主,令姐现在已被安顿到天海城。” “什么!” 赵凌霄一愣,于辰等人也带着惊喜看来。 天海城,内三巷,赵府。 当初钱卫送这套宅子的时候,还给赵凌霄配了几个下人,费用自然被他全部包揽。 所以宅院内外,皆有人忙碌,赵府的牌子也早早挂上。 此时的赵玉莹身体虚弱,正躺在后院歇息,丫鬟则抱着刚刚诞下不久的小公子逗弄。 此情此景,本一片祥和,但赵玉莹的脸上,却始终挂着挥之不去的忧虑。 “翠儿,钱捕师那里可说过赵家现况如何?而且我记得玉梅也在天海城中,他们说是帮着寻人,为何这么多日过去还不见结果?” 小翠闻言脸上的笑意减了几分,宽慰道:“小姐,之前钱捕师不是说过了,六少爷破了大案,被提拔为黑衣捕师,赵家现在境况好着呢,至于三小姐那里,也不是说一天就能寻到,毕竟天海城人口这么多,您还是安心养好身体再说。” 赵玉莹不知道听过几次这般答复,早就心生怀疑。 既赵家如今无恙,而且弟弟还这般有出息,为何不见他来看自己? 就算钱捕师所说,赵凌霄出门办案,可自己另外两个妹妹为何也没人前来? 她总感觉有些不对! 于是她又吩咐了一句:“晚些时候,你别忘了...” “知道了小姐,别忘了让府中下人出去打探消息,看看天水城赵家现况如何,另外再让他们帮着寻城中林家。” “这话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您放心,我每日都在催促。” 如今的赵家,已不是曾经赵家,小翠与小环一样,虽然都是赵府出身,但她们把自己的家,已经都转移到了跟着的赵家小姐身上,她们在哪里,哪里就是自己的家,所以对天水城,已经没多大归属感。 更多的,还是希望小姐能够顾及眼前,养好了身子。 赵玉莹叹了口气,便没有多言,因为眼下就算有诸多想法,但也做不得什么。 天海城捕堂内,钱卫心情极差。 自己最看好的徒弟,就这般前往了天水,这一去,恐怕以后能不能继续留在捕堂都是问题。 但他却没有阻拦,因为越了解李淳风,就越让他无法开口。 就在其唉声叹气之际,突见有人来报。 “捕师,方才有一队人马进城,其中有四位银衣,八位黑衣,还有数十位红衣,现已朝着内城赶去。” 听闻这话,钱卫猛的起身! 来了,他们竟然来了! 如若找到那个院子,找到赵玉莹,又岂会不知道院子是谁送给赵凌霄的? 可他还是有些想不明白,这些人自青海郡赶来,为何不直接前往赵家,偏偏要跑到这去找赵玉莹? 于是钱卫负手低头,在屋内踱来踱去,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没办法像徒弟那般,为了心中信念,可以放下一切,但真的就这般坐视不理,任由执法堂的人把赵玉莹带走吗? 可他就算去了,又能够拦下吗? 权衡过后,钱卫重新落座,表情也逐渐淡然道:“今日闭门,对外就说我有恙在身!” 那位捕快点头应允,便转身离去。 可还没等心乱如麻的钱卫安坐多久,便听门又被人推开,一向好脾气的他,竟然发火怒斥:“不是告诉你今日闭门了吗!” “师傅?您怎么了?” 走进来的并非刚才那位捕快,而是随着赵凌霄一行赶至天海城的李淳风。 他来找师傅,自是赵凌霄要见,同时也是把刚刚得知的消息告诉给他以免挂牵。 可怎么也没想到,师傅今日脾气这般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