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的菜,赵烟斗手脚并用,筷子基本也没顾上,这高手的形象,瞬间就在萧铣的心里崩塌了。 “你小子,看我作甚,吃啊。”赵烟斗把一份猪蹄塞进嘴里,嘟囔了一句。 萧铣心里又免不了一顿活动,看了看周围,感觉仿佛他俩就置身于舞台中央,表演着杂技,引来一群人的围观和注视。 纠结了半会,才缓缓伸出筷子,尴尬地夹了一点白菜放进自己碗里。 还没等萧铣反应过来,对面就扔过来一个烤乳猪腿,“多吃点肉,练武岂能光吃蔬菜。”赵烟斗潇洒地抿了一口酒。 “我真是....谢谢您全家。”萧铣心里翻了个白眼,不过看着赵烟斗的目光,萧铣还是哭着脸将就地把烤乳猪腿夹了起来,刚准备伸进嘴里,就听饭馆的门外传来一阵熙熙攘攘地脚步声。 萧铣转头看去,两队官兵列队在了门口,一人牵着一匹马缓缓从远处走来,马背上人,两眼炯炯有神,威武间却也透露着一身读书人的气息,踩着马镫下来,劲直走到他俩身前,招呼没打便坐了下来。 而对面的赵烟斗,仿佛没看见似的,还是自顾自的啃着猪蹄。 萧铣瞧两人一直未开口,免不了想问一下,可嘴皮还没张,一旁的人便伸出手掌,示意他不用说话。 过了半晌,赵烟斗把最后一个猪蹄啃完,吮了吮手指,拿起酒杯一饮而下,露出满意的神情,打了个饱嗝。 “十几年未见,习性倒也丝毫未改。”一旁的男人这才开口道。 萧铣却也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是多年的老相识,虽然他已然猜到面前的人便是交州刺史、被当今皇帝封为定南王的刘隐,又一时奇怪于赵烟斗的真实身份。 “十几年没来,这交州还是一如既往的充满着文化气息啊,看来这十几年的心血,你也没有白费。”赵烟斗并未看向他,而是两眼注视着门外。 时间重新拨回三十年前,那时候的他们还是刚过弱冠的年纪。赵烟斗在江湖游历的路上,第一次来到了交州。那时候的交州,犹如世外桃源般充满着文化气息,上至官衙、下至田农,闲暇的时间总会约上三五的好友,在河边一起吟诗作赋,那时候的他们不知道战争是什么,虽然有时过得清贫,但充满着乐趣。 一次偶然的机会,两人却一见如故,互为知己,彼时一人抚琴、一人武剑,仿若伯牙子期。赵烟斗在交州待了一年有余,才又继续了游历。 只是再见时,国家却已满目疮痍,面对西燕和高柔的联军,交州根本毫无抵抗之力,那时候的交州重镇桂阳一直是楚王一脉的封地,是外敌入侵交州的第一道关卡,但在听闻兵情时,作为当时等楚王赵榑却第一时间选择了逃跑,联军毫无阻力的一路进入交州,而当时的百姓根本没有时间转移,导致整个交州一时间尸横遍野。刘隐的父亲刘老先生虽组织了一波又一波的义军,但仍无法抵挡联军的攻势,而刘老先生也在战斗中不幸牺牲。 等赵烟斗再赶来时,偌大的刘家也十不存一,这也是现在的刘家对当今赵家天子芥蒂最深的地方。 只是萧铣并不知道的是,这对面的赵烟斗,跟赵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