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21年。
巴西郡,阆中。
“…好你个涿郡屠夫!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张达怔怔的趴在床上,背部上传来火辣辣的撕裂感,脸色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滴滚落。
随着一声不甘的愤慨,身上的疼痛又添了几分。
“范疆、张达!三日后再造不出白旗白甲,依军法处斩!”
耳边回响着屠夫的怒喝,令他又气又恼!
一天前,二人将数十里地的裁缝铺给翻了个遍,才勉强凑齐了三千余件!
要在三日内制出三万件白旗白甲,别说是古代,放在现代的纺织厂里日夜加班,也绝不可能!
想到这里,张达所有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句无奈。
“命苦啊。”
他原本是一位普通的渔民,不小心误食了感染核污水的大马哈鱼,两眼一翻,就穿越到了这里。
如果不是踏踏实实挨了近两百鞭子,还真不相信有穿越这档子事。
可确实落到张达的头上了,也不得不考虑现实。
当前情况就是张飞急于为关羽报仇,五日后出兵伐吴。出发前命令全军必须配备白旗白甲,于是,这档子差事被安排到了作为部将的范疆、张达手里。
真可谓,拄着拐杖上大同——倒霉(捣煤)。
自打关羽败走麦城以后,张大将军脾气越来越暴戾,稍有不慎就惹来毒打,军中将士们都苦不堪言…
爱兵如子张翼德可真是名不虚传,算上他俩,今天已经是第十六个出气筒了。
“与其等你杀我,不如我先杀你!”
张达终于做出了和历史上范、张二人一样的选择。
强撑着伤痛,缓缓来到范疆住处。
撑开帐帘,却发现里面漆黑一片。
正当他诧异时,喉间被一把冷冰冰的锋刃给抵住了,张达顿时感觉汗毛都竖了起来,不敢妄动。
“快住手,是右副将!”
(范疆、张达作为张飞部将,并没有确切官职,故此平日里以左、右副将相称。)
范疆看清来人是张达后,松了口气,连忙制止。
张达冷静下来,又靠近了一点,扫视了帐中所在的几人后,心中改变了主意,最终将目光落在范疆身上。
沉声道:“范疆,你好大的胆子!”
范疆面色一沉,小心试探性问道:“张达,我等在此谈论如何能在三日内制出白旗白甲,你这句话何意啊?”
闻言,张达冷笑一声,反问。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帐中的几位不是百夫长便是千夫长统领吧?”
范疆一怔,”那又怎样?“
“你可知私自聚集已是重罪,一见来人就要兵刃相加。结合种种,你们如果不是在密谋不轨之事,莫非是在商量如何伐吴吗?”
见张达如此态度,帐中几人心虚之余,握紧各自的兵刃。
“张达!经今天一事,我二人三天以后,就要身首异处了!你难道就没有半点反抗之心?”
范疆眼睛一眯,紧紧盯着张达,假如他敢说个“不”字,就要他先身首异处!
之前还正打算邀请张达过来一起商量,没想到今天却如此顽固。
据他对张达的了解,平日里的态度也不像今天这样啊。
张达丝毫不惧面前几人,而是叹了口气。
“左副将啊,张将军要每名士兵自备白旗白甲,三日后没有的便要军法从事,确实是有些苛刻,但这并不关乎我们!”
“你又何必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为众将士出头?!即便是真的杀了张飞,又有何人知晓你的苦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