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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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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听他这样说,纪珍棠似懂非懂,自然,还是懂居多,但又要和自己懂装不懂。 话还是得藏着掖着说才有意思,她露出一抹慧黠的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他的小杯子。 “那我要不要交投名状,才能加入你的阵营?”纪珍棠忽又问他。 钟逾白垂眸,望过来:“想加入?” “可以吗?”她问。 他想了一想:“可以,暂时不用交。” 她嘴角绽开一个笑:“什么都不用?那签字画押。” 钟逾白大方地伸出手掌,温和地笑了笑:“来吧。” 纪珍棠低头,认认真真在他手心写了个“棠”字,就像他上次的“白”,通行证和投名状,都有了。 “这样我也是你的人啦,背靠大树好乘凉。”她笑眯眯,“耶!” 钟逾白收回手。 她又回想了一下,觉得有问题:“不对,你说暂时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以后还要补交?” 钟逾白慢慢地说:“等我想一想,我需要什么,再谈交易。” 纪珍棠:“啊——!”好像在后悔签字签早了,又泄气地说,“算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反正画饼不要钱,等你来问我要,我就连夜扛火车逃跑。” 牌桌非自动,要自己码牌,纪珍棠眼疾手快挑出两颗取牌用的骰子,装进盅里,“第一步,做大老板的摇骰小妹,展示忠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哐哐哐哐,两颗骰子被她甩出两百颗的架势。 钟逾白忍不住笑了,他往后倚,目色轻敛,挨她近了一些,让那股浅清的白茶气味尽情将自己包裹,幽深的视线落在她旗袍松了一颗的盘扣上。 他声音低了些,比方才的低音更为暧昧,像是绕在她脑内而非耳侧,沉沉问一句:“怎么变得粘人起来了?” 说着,用手轻轻捉住她的腕,示意轻重:“好了。晃得太用力,手气都甩没了。” “你怎么这么迷信?”纪珍棠笑着打趣他,随后放下骰盅,看着他解释道,“寄生虫找到最合适的宿主,当然要狠狠依赖。” 钟逾白在室内待久,手是暖的。纪珍棠从凛凛的风里过来,尽管裹着绒绒的大衣,被冻得骨节发红的指也许久没有恢复如常,或许是触到她的冰冷,觉得惊心,他的手借着方才制止的动作,将她覆住好一会儿,没有松开。 随她收回,将之轻压在桌沿。 纪珍棠的四根手指全在他温暖干燥的掌下。 这一举动,像是要替她暖一暖手的意思,没有丝毫的揩油嫌疑。 就像隔壁阿姨怕闺女受凉了,好心地叫她多穿几件衣裳。 类似的,一样性质的关心。 但又多了一层。 因为钟逾白还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指,在这缄默了几秒的触碰之后,他凝视着她,不无真诚地说道:“你不是寄生虫,我也不是宿主。” 随后,他松开手,去 抓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这样问,是不喜欢我粘人吗?” “” “……” 纪珍棠哑然,又抓住旁边的杯子假装在玩。 心脏跳到了一个快要失守的临界值。 他的体温,沾在她的手指尖,让至此还没有回暖的身体一点点地热了起来。 她仔细想了一想,为什么特地跑来跟他偶遇? 答案是,一点点贪心,一点点依恋,把精心打扮过的她推到了这里。 来的时候是贪心多一点,只是此刻,天平又不受控地在往依恋的方向倾斜。 “这是你的杯子吗?你喝过吗?”纪珍棠举起杯子,忽然问他。 钟逾白没看过来,轻声地答:“喝过了。” “啊?”她装无辜,“你怎么不说,我还以为……”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着。 她准备好的戏码被识破,笨拙的撩拨不奏效,就只剩尴尬了。 台词念不下去,纪珍棠仓促地说,“被我喝完了,我去添点水,你要不要喝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逾白叫她不要劳神:“来者是客,坐着吧。” 随后,有人拎着水壶上前来。 纪珍棠看着小二动作,又听见对方埋头在钟逾白耳畔说了句:“沈老板快回来了。” 钟逾白颔首应声。 沈老板就是这个茶楼的老板,叫沈束。 纪珍棠以为钟逾白是来喝茶打牌的,没想到他今天是来谈事情的。 随他步入宴客厅,门口案几上摆了个红木玉如意,再旁边,是个看起来就贵得上天的水缸,古法养鱼,又和风水有关。走进有钱人的屋子,处处细节都指着财。 纪珍棠一步一跟地在钟逾白旁边坐下之后,才意识到人家好像没请她坐下。 趁着沈束还没到场,她问:“你们谈生意我是不是不能听?” 钟逾白已经松弛地在红木沙发坐下,闻言,轻淡地勾了下唇角,他浅声说:“既来之,则安之。” 她胆大包天地笑:“听说你做事情非常谨慎,戒备武装,不怕我夺权啊?” 钟逾白往唇缝里塞了一根烟,从口袋里摸火,没找到,又将烟取下,短暂地夹在指间,说道:“最坏的可能,江山毁在你手中。” 纪珍棠觉得神奇:“你好像真的一点也不怕。” 他却不露声色地说:“这样听起来,其实也没有那么坏。” 她笑深了一点,这话危险,但悦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逾白说:“不是什么大事,想坐着就坐着吧,今天迦陵不在,我正好缺个参谋。” 纪珍棠根本没有夺权的野心:“可是讲生意好枯燥啊,我都懒得参与。” 他便又改口:“外面有人唱曲,听一听也不错。在这里待久些,难免会拘束。” 她怎么说,他总能顺她的话讲。 沈束是在这时进来的,一个戴眼 镜的儒雅男士, 钟逾白起身打招呼, 被慈眉善目地问:“这位是?” 钟逾白答:“家里的小朋友。” 一句简单的介绍,让她的多余存在登时变得天真无害。 纪珍棠也说了两句寒暄话,接着便识趣地去外面听曲。 隔一扇门,底下大堂一男一女在表演评弹。 屋里的谈话声隐隐传来—— “之前不是跟你说了想开间分店吗?但是这茶座模式太简单了,这回打算壮大一些,想搞个茶庄。”这是沈束的声音。 “在哪里?”是她熟悉的,钟逾白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在物色地皮呢,我想搞在那种旅游度假村附近,买地贵,不过钱倒不是什么问题。” 钟逾白说:“景区的地普遍比较荒。” 沈束说:“我想着也是,我这小店的客户基本都挺固定了,到偏僻处,基本相当于放弃本地客户了。游客呢也拿不准,我就怕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钟逾白说:“可以往苏市那头挑一挑,茶商多些,人气也旺。” 沈束嗯了声:“这点没问题,我打算到时候江浙一带的茶商都能联系联系,平时给我们供供茶,我一个誉云楼就养活了不少厂子呢,总不至于断了货源。” 纪珍棠托着下巴坐在过道,百无聊赖地看底下女人弹琵琶,心里腹诽,果然是枯燥无聊的生意事。 还是曲子好听。 也是渐渐地,唱曲的女声大了些,盖过耳畔两个男人的谈话声。 唱的是《杜十娘》。 窈窕风流杜十娘,自怜身落在平康。她是落花无主随风舞,飞絮飘零泪数行。 表演艺术家的背后挂了两行应景的书法字:倘见玉皇先跪奏,他生永不落红尘。 纪珍棠一身阔太打扮,坐在高阁,孤单地陷入曲中,好像真的在流落,迎了一场深冬的凄风苦雨。 直到许久后身后的门敞开,男人的声音将她徐徐拉回了地上。 到钟逾白的车上,天黑得很早。 纪珍棠没看时间,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也没说去哪,陪同他坐在车里副驾,等着钟逾白将车暖一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急着开,毛衣上落了些烟气,不拘地将黑色大衣一折,丢在后座。 纪珍棠的外套没脱,因为她里头的旗袍是短袖。 钟逾白望着她平静无澜的侧面,问道:“今天来,除了粘我,真没别的事?” 声音很低沉,但又很温柔。 “……”她脸色一羞,侧眸瞧他,“你说好不问的呀。” 他安抚说:“可以不说,我只不过担心你哪里不舒服。” 纪珍棠说:“没有不舒服,我就是觉得,我跟你待在一起还挺放松的,酒逢知己千杯少,听过吧?” 她来时,的确是有种不管不顾的心态,不想他问为什么,也不想问自己为什么,不是为名为利,也谈不上清心寡欲,总而言之就是想见他,想要和他说话,听他说话。 他们不是寄生虫和宿主,又胜似这样的一种关系。 “放松就好。” 钟逾白没有继续追问,接着,又回到他关怀备至的问题,“最近身体怎么样?” 没回都要问上一句。 纪珍棠说:“我正要和你说呢,我想起你之前对我说,只要还愿意倾诉就不算太坏。我也发现倾诉是有用的。我那天说了爸爸的事,晚上睡觉都觉得踏实了一些,所以我有开心的事就想要来跟你说一说,不开心的也想说,但我最近没有什么烦恼了,我每天都进步。” 她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我最近开始努力创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逾白点头认可:“创造让人有生气,是好事。” 纪珍棠也速速地点了几下头。 安静一会儿,挡风玻璃外面夜色茫茫,马路两侧的霓虹高大而黯然,距离地面太远,照到他们身上的光被一再削弱,便加深了车里的晦昧氛围。 她忽然颇为严肃地喊他:“钟逾白。” 他看过来。 “你有主观情绪吗?” 钟逾白说:“比如?” “比如……哎呀我也说不清,我就是觉得你总是把自己藏得很深,我很想看到你情绪化的一面。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也可以跟我说一说呀。知己是双向的嘛,单方面的包容,我就不知道怎么概括我们的这种关系了。” 他笑了,问:“想当我的红颜?” 纪珍棠点头:“对啊,算是吧。人跟人的帮助是互相的嘛。” 钟逾白认真地想了一想:“不开心的事,似乎没有。” 少顷,又道:“情绪化可能有一些。” 纪珍棠忙凑过来:“说来听听。” 他一低眸,就能看见她意外松开的盘扣,以及肤如凝脂的锁骨。钟逾白稍稍往窗侧靠,抵住太阳穴,懒倦沉思。 “觉得你今天很美,美到让人想要拥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声音沉静、温吞,面色也足够儒雅温和,丝毫让人感受不到是在讲什么危险话,在她绷紧脊背的一刻,钟逾白继续说:“也有点嫉妒你吻过的那只杯子。” 说完,他浅笑,问她:“听起来很荒唐,这样算不算?” 纪珍棠觉得密闭的车里温度快把她蒸熟了,期期艾艾地开口:“哪、哪一种拥有?” 他仍然平静,回答道:“每一种。” 钟逾白说完,觉得余光里绷开的扣子很瞩目。他有点强迫症,最终还是没忍住,倾身往前,用手指钳住了她的旗袍的盘扣,想替她旋上。 但纪珍棠很明显地往后躲闪了好大一节。 还好被他手指擒住衣扣,不然她很可能跌到车窗外边。 他失笑,轻声地问:“又吓到了?” 钟逾白低下头,慢慢地替她扣好,简单的动作,他视力精准,在昏暗的车厢里,也没借机耗时太久,几秒结束。 “不是,我以为……”纪珍棠说着,声音低微下去。 他出声,替她说完后话:“以为我要吻你。” “……” “不怕。”钟逾白轻轻地替她整了整衣襟的褶,很顺手的举动,摆出一副老父亲的架势对她照料,一边又在淡定地说着儿女情长的话,揉揉她的发梢,“今天不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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