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从士卒开始 右司马赵简拉着袁绍，走到一僻静角落，颜良文丑也欲前往，只不过被袁绍所拒。 看着四下无人，赵简这才坦然道：“长史虽为属国命官，于这军营中实属位高权重，但却不知军营中的士卒对于长史并不算友好。” 袁绍笑着道：“看出来了，这座军营的士卒似乎对于重启战端颇有想法。” 赵简松了口气，看着长史似乎并没有因此生怒，他无奈的长吁短叹：“正如长史所言，其实就连我，自己也是想要与那异族血战的，奈何都尉所下命令，我等却是不得不遵从，如今那异族又已经开始在塞外觊觎巡视，我身为军司马，却只能每日遥守成墙不得寸功。” “我观长史身后二人，是个入伍的好苗子，若多加培养，便是屯长也未必不能当得，只是眼下，战事未开，前任长史刚身死没多久，长史就欲托我使其二人出任更高级别的职位，却是实在为难于我了。” 看得出来，赵简对于那颜良文丑也是颇为喜欢，也正因此，哪怕是在那些士卒眼中，自己仿佛是在与眼前的长史袁绍在做某种暗地的勾当，他却仍然选择了这个方式。 但，袁绍却是忽地失笑道：“我想司马可能误解我的意思了。” “长史何出此言？” “要参军入伍的并非是他二人，而是我等一众。” 赵简有些疑惑，旋即试探性的出言问询道：“长史是说，你们全部都要参军？我没听错吧。” “正是，也非是从伍长什长，便是一士卒开始即可，不用为我等谋些特权，以免使得其他士卒心生不悦。” 赵简默然，皱起眉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说起来，实际上这赵简身为一部司马，手中所掌管的人数已有四百之数，其中又因地处边塞，常年与异族打交道，麾下士卒半数以上皆是骑卒，驰骋于沙场之上。 而袁绍此行，所为的便是这些骑卒。 赵简不是傻子，能够当上司马，心思也是极为活络。 换而言之，便是这长史要在自己麾下任一小兵，供自己驱使？这从哪来的道理，若是传将出去， “长史想要报国的心倒是令人敬佩，只是我这曲部中，最高的也不过就是我之司马，长史若来怎能屈尊在某麾下，便是传扬出去，不说其他司马，就是都尉得知，也非要下令惩处于我不成。” 袁绍摆手，故作嗔怒道：“我今为之，且已通晓都尉，得其令方才这般行事，莫非司马不遵都尉之令？” 赵简听得一阵头大，他实在是想不通，但眼下明显已经没有时间供他思考了，对方就连都尉之令都搬了出来，自己再阻挠就已经从私事转移到公事了。 “既然如此，稍后我便着人将长史记录在册。”赵简苦笑不得的低头答道。 袁绍颇为满意，顺势就透露给其一个消息，同时还特意提及，这是第一手消息，除你一人外尚且无人知晓。 司马赵简得知脸色大变，忽地又瞬间大笑，拉着袁绍的衣袖连连告谢。 此时，正值初冬，天气渐寒。 袁绍几人就在司马赵简的安排下，从一小小士卒开始做起。 许攸则是单独被摘了出来，袁绍深知像他们这类人，脑子或许很是灵光，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可以在一瞬间找出破解之法，但体格训练就不似单纯的靠脑子吃饭了。 身体强健与否是决定这方面的关键因素，很明显，许攸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司马赵简回去后，便是立马开展了动员大会。 他对于袁绍给予他的消息倒是并没怀疑，他也没必要以这种一探便知的消息来欺瞒自己。 赵简简单的解释了袁绍的消息，进而动员麾下曲军侯，屯长等一众将士。 一曲部有两曲军侯，四屯长，外加八队率，四十名什长。 此次赵简所召见的皆是对于其可以称得上亲信的曲军侯，屯长。 至于以下的，赵简觉得自己没什么必要去通知，到时自然会有人依次往下传递。 “司马所言可真？这避战令已近乎五载，如今又怎么轻言解除了。”一曲军侯面带疑惑，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充满了怀疑。 余下的屯长也是十分不解。 赵简郑重其事的点头：“此事自然是得到了准确消息，届时那异族再敢出现边塞时，不要与其多说，直接就是强弓硬弩伺候，忍了这么久，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我们了。” 司马的话倒是瞬间就引得营内气氛暴涨，哪怕是此时对此事颇具怀疑态度的曲军侯也是一脸窃喜，对于那异族，其实他们心中并没有多少害怕，在他们看来，这可都是赤裸裸的行走军功，谁能抢占先手就意味着局势逆转。 那异族欺负汉军已成常态，每个边塞士卒心中都充斥着满满的怒火。 “全听司马号令！” 营内喊声震天，赵简也是颇为自得。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是抢先一步得到这个消息。 此时的他，倒是甚是希望那异族此时就赶赴塞下，来一场说来就来的入侵。 只要自己能够抓住这次机会，便是升任中曲部为护军，得以接触都尉也未尝不可。 此时的边塞军士皆是隶属北军营。 营中分布仍是一军八营，一营两千人，其中分为前后左右中无曲部，中军则是大营所在之处，长官名为护军，可以参与都尉制定战术战略环节。 同时，他也没有忘记，自己能够得到这个消息的前提，皆是那长史袁绍。 虽然其一直在说，只是因为自己这曲部距离昌黎县最近的缘故，但赵简还是理所当然的将其当做送给自己的人情。 至于其出任士卒这一事，他也有了应对之策。 那便是将其归纳到自己麾下，在诸多将士面前，仍以我为尊，而背后时，则以长史为尊。 袁绍却是笑着拒绝了这样的安排，他想起此前那名什长，笑着说自己打算前往那什长麾下。 对此，身为司马的赵简也没办法改变袁绍的决定，只能以公事为由将那什长唤来，好生告诫一番，这才作罢。 袁绍这也是第一次真正的住在军营里。 他并非是逞一时之快，反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 对于他而言，身为长史或许可以在异族入侵时，指挥军士抵挡获得一些军功，但那些下层将士却并非会真的倾心于他，他需要的是这些精锐的骑卒尽数归于己用。 自己当然要设身处地的去学习学习究竟要以什么方式来吸纳，而这其中，当属与其同行，同吃同睡最为快捷，也没有什么副作用。 除了时常要经历烈日暴晒，寒冬数九时的冻手冻脚除外。 此前冲撞长史的什长从司马那里赶回，面色沉重。 瞅见自己麾下突然又多了四个人，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对待眼前的这个长史士卒了。 他同样没想到，这人还真打算入伍，恰好还是在自己麾下。 “见过什长，我名唤袁绍，字本初。”袁绍率先自我介绍。 颜良文丑见状虽然对于这人不怎么喜欢，但也是有学有样的介绍道：“颜良，文丑，字公骥，叔玉。” “曹仁，字子孝。” 至于许攸，则是已经被袁绍安排在了司马大营内。 稍显严肃的什长闻言忽地一笑，既然这长史心甘情愿归于自己麾下，那自己也恰好感受感受一下统御长史的感觉，至于司马再三交代，他全当没听见。 “我名许达，字寻迹。” “本初，今你既然为我麾下，自然要遵守规矩，夜不得言，食不得语，操练时要声音洪亮，我这小队要做本曲部第一，还望本初要莫要忘记。” 颜良听着这人竟敢直呼袁君名讳，顿时出言怒斥道：“袁君便是在伱麾下，也莫要无礼，否则。” 许达望着这心仪的颜良文丑二人，心里的喜悦涌上心头，笑着解释道：“那我又当如何称呼，二人如今也是入伍之人，需知当尊令行事，如今我为什长，你们自然是要听我的，只要不出差错，待时变时，带你们得军功如探囊取物。” 袁绍笑着应道：“那就多谢什长照拂。” 哪怕颜良文丑在后面怒目圆睁也无济于事，同时又对袁绍的大度感到极为骄傲。 这就是我所追寻的明主。 什长很满意袁绍的态度。 “不知什长可是那骑卒，其他同伴又有多少同为骑卒？” 什长当即挺直胸膛，眼中的骄傲溢于言表：“那是自然，便是我之小队，余下九人也尽数皆为骑卒，装备精良，杀异族毫不手软。” 他一脸认真的看向袁绍。 “不知本初可会马术，在我之麾下不会马术可说不过去。” “若是不会，我尽可将所学相授，以免来日会战之时拖了后退，不说斩获军功，还要反过来照顾你。” 袁绍闻言却是哈哈大笑，对于眼前这个什长的观感大为改善。 这人就属于那种刀子嘴豆腐心，不知变通。 若是与其相交颇深，他也会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所学尽数相予。 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最为合适。 “放心吧，过些日子说不得就要看到什长大展身手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