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张让的巨大改变 在左右为难中抉择的张让,第一次发现想要独善其身似乎一件不怎么容易的事,最起码以他现在的身份做不到。 更何况,董卓的重金贿赂早就将他们这一群人给洗脑了。 别的不说,就说他所知道的赵忠,别看平日里对自己还算是恭敬,背地里还不知道蹿腾了多少坏事。 这种事传扬出去,损失的不单单是他自己的名声,还有张让本人无法摆脱的标签。 十常侍 市井田野对他们这些十常侍的评价,张让心知肚明,但为了能够使自己的利益达到最大化,索性也就不再收敛。 为此,张让与十常侍等宦官联合在一起,肆意搜刮,修剪豪宅等等一系列的行动。 十常侍早就被绑到了一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一想到袁绍前些时间的那些话,张让心底里那份迫切想要得到认可的心,却又开始慢慢的在生根发芽。 于是,当刘宏将他们这几人给请到宫中前去商讨时。 赵忠等余下的十常侍都表现的义愤填膺,甚至还有人怒不可遏的恨声咒骂。 只是见刘宏的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这才有所收敛。 刘宏将目光投向了还没发表意见的张让。 平日里,阿父总喜欢走在人前,无论何事,便是十常侍中,阿父也是属于第一等的那批。 对此,刘宏是很清楚的。 但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说到底,阿父只是想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在这之前提前收取一些利息又能如何。 阿父是绝对忠于自己的。 这一点,刘宏从来没有怀疑过。 “阿父,你觉得那卢植该如何处置?” 一时间,众多十常侍的目光都投向了张让身上。 张让却是叹了口气,看着陛下看向自己的那份神情,他知道,自己是该做些改变了。 “陛下,老臣愚笨,得陛下赏识这才走到今日这般,卢尚书忧国忧民,称得上是大汉朝中少有的忠臣,今日无论其是否有夸大其词的原因,但最起码,以董中郎将的描述,的确是打了一场胜仗,卢尚书不加以封赏,我等却在这里讨论该如何处置,长此以往,那些忠臣良将的心又该如何自处!” ? 十常侍的目光充满了疑惑。 这怎么跟之前商量好的不太一样。 明明大家都收了钱,就该替人办事,更何况那卢植本身就与我们不怎么对付,平日里总喜欢唱反调,这个来之不易的好机会不给抓住,怎么还上赶着往外送的。 为此,赵忠坐不住了。 他收董卓的钱最多,毕竟十常侍中身份差别巨大。 “中常侍何出此言?” 赵忠的话一点就透。 以他对张让的了解,是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来的。 张让想了想,接着道:“此乃我心之所想,这黄巾贼寇祸起九州,我等不曾在前线与人加柴,却在背后干起了釜底抽薪的勾当,若让那群在前线抵御黄巾的将士知晓,又当如何猜想?陛下虽说圣人明君,但若长此以往,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没人知道。” “你这是危言耸听!我大汉立国近四百年,什么样的风浪挫折没见过,一些愚民能做出什么样的改变来?” 张让却是毫不在意赵忠对自己的态度,在经过袁绍的开导后,他第一次觉得,做一个正面人物,似乎也有些乐趣在其中。 刘宏闻言也是眉头一皱,语气逐渐变得沉重。 “阿父,卿等所言倒也非需,先帝所创下的大汉基业,传至我手,近四百年,便是王莽这般祸国弄权之辈,也是被光武帝给诛灭,彼时我大汉危如卵蚁,但仍能再造大汉,到了现在,不过是一些小打小闹,只需全国将士同仇敌忾,相信要不了多久,这场叛乱就会平息的。” 余下的十常侍们脸色也是显出一抹喜色,对刘宏赞同自己的态度表示很满意。 当然,张让这个宦官头子,理论上来讲,他收到的质疑越多,反过来,对他们想要更进一步的可能性也就大大加强。 于是他们便开始顺着刘宏的话路,七嘴八舌的开始秃噜出自己的建议。 其中不乏下囚车,前往冀州边界将那卢植押送回京。 而能够想到这一点的,其实也是因为那十常侍对卢植的态度感到十分恶劣。 别的不说,他们身为十常侍,地位尊崇,为了代行皇帝职责,前往冀州边界的军营中慰问。 而慰问,一般有两种含义。 一种是字面上得意思,相当于天使带着皇帝的赏赐前往军营中慰劳慰劳将士们,使其在前线杀敌之心更甚。 更另一方面,便是他们自创的慰军大法,他们凭借着这种先知先觉的能力,已经收割了不止亿钱。 正如董卓这般见缝插针,善于察言观色,军中为了谋求前程者,不计其数。 而想要得到最好的晋升机会,无外乎就是靠着实打实的军功,以及靠上面人的举荐,也就是俗称的察举。 而想要获得军功,看起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若是处理不好自己的小命甚至都会被卷入其中。 这其中的差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于是,他们每派出一名使者,所带来的回报就连他们都露出一副惊讶的神情。 可以说,无论是中央财政,又或是地方上得郡守县衙,都有可能出现缺钱的可能,但对于军营中的将士而言,缺钱?这是不可能存在的事,谁缺钱唯独他们不能缺钱。 要不然的话,这些人若是加入到黄巾军,可以说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这之间的缘由,哪怕是一个再蠢笨不过的人都明摆这里的道理,刘宏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所以,实际上刘宏对军营中的资助不在少数,就连其亲自设下的九卿卫尉,也掌握者中央军的军权,其下所管辖的军营中每到发放俸禄时,从无拖欠,也没人敢拖欠。 天子脚下,没人会蠢到这种程度。 这些中央军实际上想要上战场的机会是很渺茫的。 在大汉立国四百两中,真正的对外大型作战的次数屈指可数。 有卫青霍去病的远征匈奴,有张骞远赴西域三十六国,凭借着大汉的权威得以出借数万兵丁征讨叛乱之国,再严格上说起来,几乎已经没有多少了。 袁绍倒也曾亲率大军突袭鲜卑,纵深极远。 而这样的战斗中,所抽调的病兵员,却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却很少会有中央军的出现加入。 本身这些中央军的待遇就远超边塞,而在他们这些眼中,边塞们的将士们却都日复一日。 在这样的条件下,雒阳中央军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 他们根本不需要做多少苦力活,只需要将自己的一些收入拿出一部分,就足矣养活自己了。 更何况,他们距离皇帝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近。 天然的政治优势,只需要有人在其背后扶着一把,想要拥有话语权并不算多难的事。 在这样的氛围下,张让他们这些执掌天下权柄的十常侍,自然也就成了这些人争相依附的对象。 为此不留余力,不计代价。 也就成就了现在这般,十常侍在军中根本说不上话,但却仍能手上来一笔巨款。 刚开始他们索取的钱财数量也不算多,从最开始的几万,进而演变的十万,百万。 渐渐的,他们发现,军中的油水似乎多的离谱,恰恰上面也没人查军中是否有贪污的迹象。 然而,刘宏在得知这里面的秘密后,当即下死命令。 全体将士们绝对不能饿着肚子。 等到战争真的开始,在这样的力量加持下,做起事来也就得来顺手。 董卓可不会当这个冤大头,他看中的乃是紧随其后的庞大利益集团。 如果想要做出一些改变来,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些十常侍。 但对于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十常侍而言,想要做出改变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赵忠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一门心思的想要将卢植绊倒的他,也有着自己的一旦小心思。 所以,当这个机会出现时,赵忠对张让的态度也就瞬间变得模棱两可,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卑躬屈膝。 反正,该说的也都说了。 无论谁输谁赢,实际上对张让,赵忠,乃至皇帝刘宏来说,这里面没有赢家。 张让的脑子似乎得到了极至的提升。 “那是自然,大汉九州乃大禹所制九鼎铭刻,汉传于秦,秦继于周,互相传承。”张让明白,这里面的一些事并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讲。 但出于好心,张让还是决定稍稍提醒一番。 就像是秦二世,横征暴敛,又或是霍光废立皇帝时,不到月余时间,竟犯下了一千多桩的坏事。 又或是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却彻底断送了周王朝的尊严。 这些无一例外,都是在当时引发了一系列的起义,叛乱。 可以说,一旦有这样的苗头,处理不好的话,王朝更迭是迟早的事。 而这一点,实际上帝王术中都有强调这一点。 刘宏也不例外。 但知道归知道,具体实施起来,却又有着许多困难。 谁不想趁着年轻时贪图享乐一番,更何况是一朝帝王。 刘宏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被挤压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或许说法才敢大声。 平日里,底下的文武百官对自己的貌合神离实在是再常见不过了。 至于十常侍,虽说有些过分贪恋钱财,以至于名声早就被破坏的无以复加的局面,但说到底,他们实际上并不打算依靠这些名声来做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消息。 “岂不见秦二世乎?” 赵忠立马站起身来反驳道:“秦二世哪里有陛下这般聪颖多才,秦朝的暴行谁不知道,由此引发了起义,高祖梦斩白蛇终究建立了不世功业,若是任由黄巾肆虐,长此以往,谁又能知晓谁是斩杀泱泱大汉的赤蛇!” 张让今天的态度很是诡异,就连赵忠对他,都摆出了一副极为不满的态度。 刘宏倒是颇感诧异。 阿父怎么变化的如此之大,却是开始知晓起了忧国忧民了,这样的画面,最起码在刘宏的印象中是从未有过的。 “阿父今日的态度倒是令我吃惊不已,不知是谁在阿父身后所为。” 张让想了想,随即摇头道:“只是有感而发罢了,陛下乃九五至尊,本该上呈天意,下顺民心,如今卢尚书正是对应了那民心所向,陛下如何处置自然心知肚明,何必还要老臣来提醒。” 刘宏却是笑着点头:“怕又是卫尉吧?” 张让有些惊诧,自己似乎并未透露一丁点的口风,陛下时如何知晓的。 似乎是看出张让的疑虑,刘宏索性开门见山的说:“前几日,我曾与卫尉商讨过一些事宜,其中就有一点,便是关于阿父等十常侍存在的必要性。” “卫尉是否觉得我等没有存在的必要?” “非也,非也,恰恰相反,卫尉其实对阿父并没有多少恶意,相反,他只是想让我得到更多机会来见到一些东西,他说这些东西可以让我更好的成为一名帝王。” 而这一幕,刘宏依稀还记得年幼时,袁绍身为雒阳天下楷模,却在被曹节陷害后锒铛入狱,出狱后却全无怨念,甚至还颇为大度的与自己提起如何当好一名帝王的启蒙老师。 可以说,刘宏能有今日这般敢于主动出击,其中绝大一部分都要归功于袁绍。 没有他,自己或许仍在破罐子破摔,反正罐子破了还会新的。 而这,也是他不忍心将袁绍当成其他人那样处理。 张让也没想到,卫尉袁绍对他们的评价竟有如此之高。 “卫尉劳苦功高,能够得到今日这般职位乃其用心所致,正如那卢植卢尚书一般,越是像他们这样的人,越是容易做出一些令人奇观的景象。” “就连陛下都知道,若是长此以往,大汉危在旦夕,赵忠他们乃私人之举,不曾为国为民,老臣虽不才,但还是愿意略进绵薄之力,以此激励前线将士。” 赵忠等人大怒。 张让这是怎么了? 怎么好端端的,却是扑通一声,跳出了属于他们十常侍之间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