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达见她走了,略有些失落,想起刚才柴婧与灰袍交谈,她听了个只言片语,听二人说这地龙鳞片坚硬,又说那盾牌坚固。琳达忽的闪过一念,向亚班道:“刚才匆忙忘了,我的匕首一定能割开地龙鳞片,早知道就不用这么费事了。”亚班道:“什么匕首。”琳达道:“就是你见过的,我割开禁魔手铐那个。”说着从怀中皮囊抽出匕首,一时间紫光流动。
灰袍本想着地龙已葬,便也要与诸人道别,忽见少女手中匕首,心中一动,道:“琳达,法比安提蒙是你什么人?”琳达微感讶异,道:“你认识我外公?”灰袍心中疑惑,暗道:法比安并无女儿,怎么会有外孙女儿?忽的恍然道:“啊,你是梅丽莎的女儿。”琳达更是讶异:“你认识我妈妈?”“是的,你妈妈的婚礼我也去了。”灰袍微笑道:“我们边走边说吧。”
诸人都要先回卡帕尔镇,一行人便向南行去。原来灰袍与法比安是旧识,向来交好,梅丽莎则是法比安的养女。灰袍不欲众人听见,与少女走在最末。只听琳达问道:“刚才他们称您为前辈法师?您是?”灰袍道:“我叫肖恩。”琳达似在什么地方过这名字,口中道:“肖恩、肖恩,恩……银贤者肖恩。”琳达突地心头大震:“银贤者肖恩,你就是银贤者?!”琳达也顾不上用您了。
灰袍见她惊讶,微笑道:“是有人这么叫我。不过你外公都叫我肖恩。或者你叫我灰袍也行。”琳达仍是大为惊异:“不、不对,你看上去怎么这么年轻?银贤者不是应该已经……”灰袍笑道:“也是一些机缘巧合。你外公还好吗?”
琳达稍稍定了定神,道:“他还挺好的。您、您们是怎么认识的?”灰袍道:“以前在高研院时我们是同学。你的魔法很不错,是你外公教的吗?”琳达忙道:“法力是小时候和外公练的,技击的法术大多是后来我自己学的,也和同学学了一些。”灰袍点头道:“法比安法力雄厚,怪不得你的法力也那么强盛。不过他是研究魔法阵的学者,技击倒不是他的专长。”
灰袍接着道:“你自学能到这个程度可真不简单。我在四关城听说有个女孩把佛罗伦大楼毁了,刚才铁振又要抓你,那个女孩就是你吧?”琳达脸上发红,点了点头。灰袍微笑道:“和梅丽莎一样,喜欢闯祸,家里一定很头疼吧。”琳达听他此言,不禁脸色微微阴沉,“恩”了一声。
灰袍见她脸色有异,道:“不过你魔法练的很好,也是值得赞许。”琳达听他夸奖,微一迟疑,道:“不过我家里好像不这么想。”灰袍问道:“怎么了?家里不喜欢你学魔法吗?”琳达又微微踌躇,道:“也不是。是我爸爸……他不太喜欢我练技击,说女孩子……女孩子应该做淑女,打打闹闹的不像话。他送我学魔法,是想让我进高研院,做魔法的学者,像他和外公那样的学者。”
灰袍了然,道:“原来是这样,记得你爸爸在纹章学上造诣很高,写诗画画也好。他当然也希望你能够做学问。”琳达道:“可我不想听他的,我就是要练技击。结果他说,要是这样还不如不念了,回家学学家务,像一般女孩子那样嫁了,安心做个主妇。还说他如果有个儿子就好了,也不用对我抱太高的期望了。”灰袍道:“他们就你一个孩子?”琳达点头道:“是的。”琳达对谁也没说过这些,却不知为何对灰袍说了。
灰袍心道:安德鲁为人正派,但处事有些刻板拘谨,又是心高气傲,想来是望女成材,教女颇严。看这少女与他似是心中有了隔阂,越叫她做什么,她便偏不做了。又听琳达道:“反正也无所谓了,出了事,家也回不去了,学校也上不了了,还能有什么期望了?”
灰袍闻言沉吟道:“如果你觉得不能回去的话,可以四处看看,找一个栖身之所。南国东部也有能修习魔法的场所,也许你可以到那里继续学习。”琳达道:“是的,我正打算四处游历,世界这么大,总有用得着魔法师的地方。”
灰袍自少时起便迁徙漂泊,中年后更是四方云游,深知其中滋味,听说琳达要四处游历,看看少女,又抬眼看看远处的亚班,心道:这女孩仍然年少,虽有这少年保护,便说不怕辛苦,四处闯荡终究危险。当下道:“如果能找个地方安顿下来,那就更好。”
二人聊了些家常,少女方才心中的大疑问便又浮起,忙问道:“前辈,刚才看你用气刃刀,威力大,施法还那么快,这是怎么做到的?我施法已经很快了,可也绝对到不了这样的速度。”琳达有些着急,又顾不上礼数,把“您”换成“你”了。只听灰袍道:“说穿了也没什么神奇的。你也许知道丹田中心论,和整体分布论?”
琳达点点头。灰袍道:“德尔的魔法学院,还是承载着正统的想法。施法时都要全身施法,让法术通过丹田,到达手上,认为这是正道。哪怕是相信整体分布论的,也认为这样整体施法才是威力最大,对身体最好的。但这样就怎么也快不起来了。其实法力全身都有,如果只用手上和手臂上的法力施法,那就能省很多时间了。比如这样。”灰袍右手一扬,砰地一道气刃,将地面打出一坑。灰袍微笑道:“道理很简单,只是德尔瓦加多不怎么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