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王缓缓地道:“播多啊播多,没事不大,胆子不小。你就是你的胆子,害了你。”老国王声音微微发颤,眼泪仍是落下。
老国王一阵哽咽,好一会,出声道:“播多是谁杀的?达洽,是你的人吗?”达洽低着头道:“是儿臣下属的骑士团杀的。”
老国王不说话,达洽一阵心怯,不知老国王何意。老国王顿了顿,道:“好,杀的好,播多犯上作乱,该杀!”
达洽的心放了下来。老国王道:“还有谁参与了叛乱?”达洽道:“还有一些银杖的法师。已经押在死牢了。”老国王转身向罗南道:“罗南,你是银杖的主事,你说怎么办?”罗南忙一欠身,道:“他们既然参与叛乱,自然与乱党同罪。”
一旁萨里道:“父王,这些银杖的法师,也是受了大太子蒙蔽,还请从轻发落。”
老国王“哼”了一声,道:“你的心肠倒很好。”又看了看罗南,道:“就先押着吧。”
老国王将眼神朝殿上的群臣一个一个扫过去,那被目光扫到的,都是一激灵。老国王将众人扫了一遍,道:“你们还有谁,是替播多这小子办事的?”
鸦雀无声。
老国王等了片刻,冷冷地道:“你们平时不是很能说么?怎么不说话了?哼,以为我不行了是吗?当我是个必死之人了,是吗!”
群臣大气不敢出。
老国王忽地高声道:“卡桑!”卡桑慌忙应道:“臣在。”老国王道:“你是瓦尔城的提督,负责王城的护卫,播多叛乱,你为什么不迎击!”
卡桑赶忙跪倒,道:“臣这几日重病,不能下床,听说大王子叛乱,臣立刻就派副官在城墙布防,这三王子可以作证。臣自己又挣扎着下床,想开赴前线。无奈行动不便,等赶到战场,大局已定,未能立下战功,心中甚是遗憾。”
国王冷笑一声,道:“是下不了床,还是不想下床?你是想着,播多赢了,就帮着播多,达洽赢了,就帮着达洽,是么?你算盘打的不错呀。那,要是我赢了呢?你帮谁!”
卡桑忙俯身在地,道:“臣不敢,臣不敢,臣一向对国王忠心耿耿啊。臣想着这是两位王子相争,都是国王您的儿子,臣哪里敢插手?只等国王您下令,只是禁军全无动静,虎丘那边也迟迟不来,臣猜不准国王心思,不敢妄动。臣是在想国王所想,不敢有半点僭越啊!”
国王“哼”了一声,道:“你倒很会说话,但墙头草就是墙头草。大王子是我废的,他叛乱,你不迎击,就是死罪!”卡桑大惊,忙道:“国王饶命,国王饶命,臣是忠臣,臣是忠臣呐。”
国王仍是面沉似水,道:“忠臣佞臣,我自然分得清楚。你应当是死罪,但今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不想杀你,暂时先把这笔帐记下,日后发落。”
卡桑直磕头,口中念道:“多谢陛下不杀之恩,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国王冷冷看了看周围的群臣,道:“都以为我不行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吗?告诉你们,还差得远!”
众人仍是不敢说话,国王忽地咳嗽起来,一旁的侍从忙过来搀扶。国王一把把他推开,仍是站住,道:“我杜庞三世,一生戎马,没怕过谁。北国的冬阳王怎么样?比你们威风吧!在黑沼泽城,我的手下,铩羽而归!我是老了,快死了,可我死,也是有尊严的死,不会任你们摆布!你们一个个的,谁能给我尊严?谁能给我尊严!”
老国王顿了顿,指了指播多的尸体,道:“你们看到了。我虽然是不行了,可这王位,给谁不给谁,还是我说了算!”
老国王说罢,向达洽道:“老三,老大的尸体,你和老六负责给葬了,按照王子礼法葬,毕竟是我的儿子。你今天平叛有功,我记下了,来日听我封赏,都退下吧。”
说着话,老国王,踉踉跄跄,由大殿后头离开了。
三王府。
“哈哈,播多这家伙,现在威风不了了吧!”三王达洽得意洋洋地道。
萨里道:“今天父王说,三哥平叛有功,开来是要立三哥做太子了。”
达洽又是一阵得意,道:“阿爸总算看清楚了,谁才是他最好的继任者。六弟,你放心,我当了国王,绝不像老大那么无情。以后你一生富贵,好好补偿在南国的苦日子。”
萨里忙道:“多谢三哥,也多亏了我好友昂格尔帮我。”
达洽点点头,道:“只可惜老大的那几门魔法炮给毁了,不能为我所用。”
萨里道:“昂格尔带人到那里时,和大哥的人交了手,情急之下,只能将炮毁了,不能让大哥用上。”
达洽拍了拍萨里的肩膀,道:“六弟,不用歉疚,昂格尔做的是对的。毁了就毁了,没关系,那只是老大私藏的炮,银杖那里应该还有交给王室的十门。有了它们,以后开疆扩土,不在话下,哈哈。”
萨里道:“三哥,你一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达洽摸了摸蜷起的胡子,美滋滋地笑了笑。
烛火昏暗。昂格尔坐在大厅一旁的椅子上,萨里站在大厅里。
“老国王怎么样?”昂格尔问道。
萨里摇摇头,道:“不太行了。”
昂格尔道:“那个也没有用?”
萨里叹了口气,道:“看样子快不行了,希望他能再多撑几天。”
“咚、咚”有人敲大厅的门。
“进来。”萨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