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轻轻一叹:“白云宫?他是这么骗你的?”
秦娴不解道:“师兄说道门第八,可不就是白云宫,难道文江子前辈的书写错了?”
恭喜“啊哈”一笑,声音好是狡黠:“我去给咱们寻些野菜和其他吃食,也不能每天都吃土豆,也太寒碜了些!”
老人心道,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个小鬼,简直是无耻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啊!
“站住!告诉他实情,让他自己决定。”老人冷冷道。
恭喜在心中中暗暗咒骂,多管闲事的老头,但身体却是很诚实地转过身来,略微弯着腰,摸了摸鼻子,对秦娴不好意思道:“师弟,这个正式跟你介绍下咱们门派,咱们门派是‘盗门’,不过不是牛鼻子的道,是盗亦有道的‘盗’,先前你追问的时候,我信口胡说个第八,让你误会了,可这不能怨我啊,是你自己以为的。”
看他那摇头晃脑贱兮兮的样子,若是旁人被如此戏弄一番,早就冲上前去暴揍恭喜一顿了,可秦娴不会,他本来就无人肯收,如今有门派肯收自己便是好的,虽然现下有葛爷爷传下剑经,但毕竟已经焚香入了此门,便不好反悔,只不过听葛爷爷的口气,这盗门似乎没什么实力。
“师兄不必介怀,是我自己搞错了,既然入了此门,断不会有反悔之意。只是有一事,还得与师兄明说。”
恭喜一听秦娴不在意,忙开心道:“你说,你说。”
“儒门张四先生不许我修行,各派都不敢收我,如今师兄收下我,恐怕会得罪于他。”秦娴郑重其事说道。
恭喜沉吟片刻,突然一拍手,笑眯眯道:“怕他做什么,天塌下来有尚能西那王八蛋顶着,不怕,你入就是了。”
秦娴点头。
“师兄这白云宫和我们盗门差距很大吗?”秦娴问道。
“一点点吧,差不太多。”恭喜声音有些心虚。
“一个如天上皓月,一个是我这破屋。”是老人的声音。
看着恭喜黑着的脸,秦娴爽朗一笑:“我倒是喜欢葛爷爷的茅屋多些,能救命!”
老人的目光一直胶凝在秦娴身上,神色复杂。
恭喜也是有被感动到,抱着秦娴的臂膀,故作哽咽道:“太让我感动了,师弟!”
恭喜挑衅的看了老人一眼,结果自然是被吓得躲在秦娴身后。
秦娴下手去提地上的“铁锹剑”,却没拎动,惊讶道:“好重!”
“许是你有伤在身,又没练过功,起来我试试。”恭喜却觉得这“铁锹剑”看着笨重,但实际观其用料不过普通凡铁木柄,普通成人应当不是问题。
当即一下手,就要拎起给秦娴耍一道。
纹丝未动。
恭喜不信邪,对秦娴故作轻松道:“刚才没使劲,拿它不过小意思,看着!”
恭喜使出浑身力气,依旧纹丝不动。
惊异道:“这么古怪?”
老人适时出声:“得学了剑经才能拎起,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秦娴觉得自己得到了好东西,毕竟恭喜师兄的实力他见识过,叫他也拿不动,可不就是世人所说的神兵么。
当下惊喜地问老人:“葛爷爷,这剑叫什么名字?”
秦娴观书,文江子有记载剑录一书,凡是剑修或者用剑的修士,手中之剑都有称谓,秦娴觉得此剑不论样貌还是神异也应该有个名字。
“神女……”
老人声音里夹杂着无尽的惆怅,顿了顿又道:“如今它是你的,自己看着取吧。”
秦娴喃喃道:“神女,那便还叫神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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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白衣男子在南学城门前久久徘徊。
日头一点点地沉了下去,黄昏的余晖映得五丈高的城门呈现出血腥的暗红,青漆闪耀,而把守的黑骑各个带着铁面,眼神麻木、看不清相貌。
这座新盖成的南学宫城,第一天开学收门人,便传出被贼人所侵。
大勍国礼部尚书徐来被伟人重伤,便下令停止招生,全面捉拿贼人。
献林站在城门前,望着一墙之隔的南学楼阁,自己心心念念的地方。
自己拜会张鉴,对方却从来不收,如今终于等到南学来到祖洲,自己的机会也来了,献林暗暗攥着拳头发誓,这次一定要成为儒门弟子,哪怕是最低等的童生!
献林看来父亲一辈子蝇营狗苟,为那大剡鞠躬尽瘁,脏活累活干尽,也没有做到光复献家,太蠢!大剡不行,难道不能转投大勍吗?
献林徘徊在城门之外,想着怎么才能进去,跟黑骑说话,他们也不理会。
正在暗暗发愁之际,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一道人影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群黑骑。
白衣儒袍,黑发,黑瞳。
胳膊受伤缠着白布。
来人望着献林所在的方向,眼眸中有淡淡的厌恶。
献林上前正欲说话,只听那人道:“暂时不再招生,过几日再来。”
眼看此人就要进城
献林上前一步行礼接着道:“大人,小人有贼人线索!”
书生沉吟片刻,点头道:“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