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骂,慕靖州黑了脸。
他掐着陈安好下巴,使她强行望着自己,还未换下的云缎飞鱼服,收紧的织金衣袖上浸透了鲜血,格外渗人:“你胆子倒是大。”
哪有人敢骂他“贱人”的。
朝中不满的他的人多了,当面也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千岁大人”。
这女人嘴跟淬了毒似得,倒是不厉害,却也叫人毛发生痒,想叫她乖巧恭顺起来。
眼泪在陈安好眼里打转儿,也不认输:“当街强抢民妇,千岁大人胆子不大?”
“背地里不是叫阉狗?”慕靖州冷嗤一声,手也从她下巴往脖颈挪去。
那双瞧不出端倪的眸子,直直盯着她鲜嫩细长的脖颈,仿若手指略微用力,就能又拧断一根颈子。
陈安好不好答话,背地骂的话,自是只能背地里骂,哪能拿到台面上来。
她干脆不出声,也不理他,只撇头瞧向厢房窗口。
慕靖州手就着她颈子,将她往自己面前一带,在她唇畔亲吻了一下,享受睡女人的乐趣:“今日出城办公,正巧遇到城阳侯轿撵去接你相公同他心上人。”
陈安好心骤然一紧:“你把他们怎么了?”
若周靖川在外殁了,她早早成了寡妇,未在城阳侯府育有一儿半女,恐怕也难立稳脚跟,娘在陈家遭受陈氏欺辱,亦无见天日之时。
“呵,还挺心疼你这未见面的男人?”慕靖州嘲讽一声:“可听过外里传闻,若我不高兴了,杀谁如同捏死蝼蚁一般随意。”
这话倒是真的。
陈安好无甚怀疑。
只要不是皇室贵胄,即便他在天子脚下杀个太傅,侯府世子,那都不是大事,他皆能全身而退。
周靖川不过侯府之子,未有任何封号。
他只需给周靖川随安个死罪名头,杀了周靖川这事儿就成了。
陈安好咬唇,又是泫然欲泣,她垂头抹泪,倒是真被慕靖州给骇住了。
又在心里喊着自己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