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并州士族的抉择（二） 秋夜的星空有着独特的宁静和美丽，清风徐来，还带着一些花香和果实的香气，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 但在这无比美丽的夜空下，有着另一股血色之美。 秋，既是丰收，也有肃杀。 边地本就民风彪悍，此次事件根本不可能不发生冲突。 上郡。 就在这美丽的夜晚，以定阳殷氏为首的士族豪强，在收到晋阳传来的消息后，没有选择坐以待毙，而是纠结起来，聚集家奴，悍然残杀了定阳县令和一班公差。 不仅如此，其他各县豪强也都纷纷响应，一时间聚集家奴六千，朝着上郡治所肤施杀去，公然造反。 此消息已经传开，并州哗然，天下哗然。 “还真敢反？孤倒是小瞧他们了。” 刘寒收到来自徐荣的情报，笑了笑。 “主公，上郡有徐荣将军以及将近两万大军，相信不久后平叛的捷报便会传来。” 戏志才胸有成竹，上郡那点人，怎么可能是徐荣的对手。 刘寒点了点头，“传令徐荣，只诛首恶和从犯，被裹挟的人让他们去修路，不许大肆屠杀，上郡之后要做的孤之前已经说了，平定上郡后，孤要开始着手移民了。” “喏。” 别看刘寒看上去平静，心里其实也吓得不起，上郡虽靠近司隶，但人口不多，主要原因还是可用耕地不多，上郡统计人口差不多三万，但这些士族豪强竟能聚集六千人，其藏匿了多少人口可想而知。 若是太原、上党二郡也是这样，那这回很有可能玩脱了。 “再传一道令，上郡平叛后，调五千人来太原，再让西河郡调五千人来。” “主公，这.”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遵命。” 上郡，肤施。 定阳殷氏家主殷冠不想如此，因为他知道镇守上郡的乃是河间王麾下大将徐荣，一位冬日烧了弹汗山鲜卑王庭的狠人。 但奈何自己儿子太蠢，被下面豪族一阵彩虹屁吹捧，杀了定阳县令，这下好了，不仅得罪河间王，连带着阳曲郭氏一起得罪了，因为新上任的定阳县令就是阳曲郭氏郭列。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打着“河间王残暴不仁，不反没有活路”的口号硬着头皮上，本想在各县各自为战，但考虑到此地汉军人数占优势，若徐荣集结大军各个击破，那就危险了。 因此，大家商量，趁肤施只有徐荣的五千人，还没来得及集结，自己手中六千人的人数优势，兵贵神速一波，打出优势。 如此才能有一线生机。 “只希望能让河间王在看到士族的力量后，愿意坐下来谈谈。” 可是，天不遂人愿。 本就是临时凑出来的军队，没有统一的指挥，又没有徐荣手下军队战斗力强，双方在肤施城外交战，临时拼凑起来的人犹如土鸡瓦犬，一触即溃。 他们是怎么都没想到，徐荣手底下的五千人，竟都变成了骑兵！ 士族豪强手中虽也有一千骑兵，但和徐荣五千人比起来，相差甚远，在徐荣喊出“降者不杀”的口号之后，一场大战，半个时辰便草草收尾，大军战死不足士人，伤不足百人，却在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内，杀了将近千人。 一边倒的战役，让徐荣根本提不起兴致，随即便开启主公的下一步计划，首恶夷三族，从犯斩首，家资充公，妻女发卖为奴，男丁修路，再从者也修路。 一时间，上郡再次充满血色，只是这次流的血，是这些造反的人的血。 据统计，上郡太守徐荣，杀定阳殷氏及地方豪强两千人，定阳殷氏族灭，其余豪强也都纷纷被抄家，短短半个月，上郡士族与豪强十去其九，剩下的都是根本上不得台面的，几百亩良田，几十家佃户的小家族。 但这些人，虽无性命之忧，也被迫交出家中田地。 就是这半个月，上郡完成了血洗，土地归公，随后开启了一系列改革。 徐荣的残酷手段，自是引起了并州剩下士族豪强的恐惧，士族豪强第一次如此大规模地私下聚在一起商讨出路，最终分为两派。 一派认为既然河间王明显不给士族豪强生路，那就干脆和上郡一样，起兵谋事；另一派则是想着向中央士族求救，给与好处，让中央派人出面调停。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最终各人心中都有着小算盘，不欢而散。 可是，他们意见不统一，刘寒可没性子等他们结果，随着上郡、西河大军一到，高顺便开始从小的家族定点清除，如遇反抗，格杀勿论。 太原郡，作为并州士族聚集最多的地方，巨氏、荆氏、宋氏、冀氏、常氏等纷纷遭殃，犯事的家族被一一拿下，反抗者全部灭族，不留活口。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上党郡，屯留崔氏、潞县陈、冯二氏等士族豪强，也开始遭受到第一轮血洗，在精锐的并州军面前，士族豪强的家奴被出其不意的骤然打击打的支离破碎。 晋阳，今日刺史府来了几位洛阳的客人，大儒马日磾、杨彪和刘宽。 “不知三位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当初咱们可是约定好的” 刘寒主座，戏忠、沮授作陪。 “唉！” 说实话，洛阳士族有点后悔当初和刘寒的约定了，谁能想到这个屠夫真的敢拿刀子捅人呐！ 但是现在他们能说什么？ 人家大汉王爷，手握十万大军，羽翼已成，士族只能竭力遏制其发展，根本没能力抹杀了。 而且，此次刘寒占据大义，谁若是帮着这些犯事的家族说话，极有可能会被刘寒扣上和定阳殷氏一样谋逆的大帽子。 杨彪：“王爷，下官此次前来，只为求王爷给他们一线生机。” 刘寒并没有搭理杨彪，而是转头看向刘宽，“这是皇兄的意思？” 刘宽看着刘寒，无奈地点了点头。 刘寒心中了然，看来自己在并州做的有点大了，让洛阳的这帮老东西生了兔死狐悲的感觉，因此他们在朝堂施压，皇兄才命人来让自己停手。 刘寒心中暗叹：“唉！还不是时候，现在动手还是有点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