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道士们看到了堂上呈着的厚厚一叠符纸,顿时哭天喊地:“大人明鉴!我们那些符其实不是谋财害命的,不过是简单随便画了几笔而已,想着找冤大头卖出去。是他们问有没有偏门点的符纸卖,我们察言观色见他们是想害人,这才特意说我们的符纸都是害人的,还随便编了名头给他们!”
冯康梗着脖子道:“你胡说!我都没见过你们,何来的买?再说了,既然是随便编的名头,哪里能记得那么详细。”
“你没见过我们,可他们俩见过我们呐。”假道士们顿感冤屈,指着姚氏和冯紫莸道:“之所以把名字记得清楚,是因为我们见编的越离谱越多,他们买的越多。他俩把我们能想到的所有咒人的符纸都买了去,是以我们所能想到的所有恶毒名儿一一呈出来,便是他们所买的了。”
冯康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他的脑袋和身体已经被酒色赌博给掏空,脑子转得慢,此时慢吞吞转向了妻子儿子,忽而反应过来:“……你们干的?”
姚氏拿着帕子捂着嘴嚎啕大哭。
冯紫莸恨声道:“爹,你就少说几句吧。没人把你当哑巴!”他跪着拱手朝向京兆府尹:“大人您有所不知。我们是因为家中恶事频出,好似有小鬼作恶,这才买来符纸镇小鬼的。”
京兆府尹冷笑:“堂下不管是谁,说实话可以减免罪责,说谎话要加重罪责。你们看着办。”
假道士们听闻后看到了希望,争先恐后高喊道:“大人大人,草民说实话。”
“他们当时买符纸的时候,问过我们,这些符纸对亲人有没有用。”
“还有还有,他们当时明确问过,倘若这些符用在至亲身上,会不会反噬到他们身上。我们都说没有,他们就把符纸全买了。”
“大人,小的确定他们不是要镇鬼的,他们就是要害人!”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乱作一团,但是乱中有序,倒是把当时情形说明白了。
姚氏和冯紫莸高声辩解:“大人明鉴!我们没有要害他们的理由。如今我们在将军府过活,仰仗着将军府,为何还要害他们?这不是自断后路吗。”
冯康在旁不住点头:“是啊是啊。”
冯唐怒而起身:“你们还有脸说出来是吃我们的用我们的?就这样,你还害得我妻成了这般模样!”说着为将的血性陡然暴涨,便要挥拳去揍那父子俩。
洪淑人身子虚弱,挣扎着去拽自家夫君。
公堂上乱作一团。
京兆府尹拿了惊堂木正要拍下,忽而堂上有清脆女孩儿声响起。
“你们有理由要害他们,这是辩驳不得的。”贾珃起身,负手而立:“冯紫莸想要偷懒走荫封路,冯哥哥不肯。淑人想分家,二太太不肯。这便起了矛盾。当然最重要的是,冯康和冯紫莸父子俩因着赌博欠下了巨额银两。他们遮着掩着不让这事儿透出来,但是纸包不住火。前些天追债的人都到了将军府外头,他们生怕事情败露再被大将军赶出去,因此巴不得大房里的人死绝了,他们好堂而皇之地霸占将军府所有家产。”
这话一出,满座哗然。
而冯康冯紫莸和姚氏,更是以极其恶毒的眼神恨恨地瞪了过来。
贾珃老神在在目光澄明,淡然以对。
旁人可能怕这些丑恶之人的报复,但她丝毫不惧。
在她看来,那几人不过是渺小如蚊蚋罢了,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