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珃觉得这番话才是正儿八经的事实经过。传出去的话,一转二转的就略微变了味。
眼见侯夫人听了祝妈妈的回忆后哭得更加伤心,贾珃劝道:“您也不必和侯爷置气。他身为一家之主,定然和我们这些内宅之人考虑的不同。您想想,若真是有恶人暗中对世子爷下手,你们夫妻离心的话,岂不是更让恶人高兴了?所谓亲者痛仇者快,便是如此情形。”
锦乡侯夫人听后,哭声渐渐止住,氤氲着湿气的眼眸怔愣无神。
贾珃继续道:“侯爷的考量也有他的道理。您想想看,侯爷守着的不只世子爷一个人,而是这一大家子人。既要保证一家上下的安全,还得顾忌着皇上那边的态度。”
锦乡侯夫人猛地“啊”了声:“皇上?”
“是呀。”贾珃道:“世子爷这段时间的这般作为,肯定外头已经传遍了,皇上那边肯定也有所耳闻。即便皇上不提,便是其他公卿之家的爷们,都指不定在外说过什么。侯爷顶着这样的压力,自然不希望把官府也牵扯进来越闹越大。”
侯夫人讷讷点头:“这些我倒是没有替他想过。”忍不住拉了少女的手:“你说,那我们要不就不报官,私下了结?”
“也不能说就非要私下了结,也有可能需要报到官府那儿。”贾珃道:“您不妨让我瞧瞧那尸体的状况,我再帮您出出主意、决定该怎么办。”
“好好。”锦乡侯夫人现在也没什么主意,顿觉珃姐儿在,她就有了主心骨,忙不迭地吩咐道:“你们带珃姐儿去看看那人。”还叮嘱祝妈妈:“你一路陪着珃姐儿,断不能让她吓到。”那尸体的模样儿腌臜得很,可不能污了孩子的眼。
祝妈妈连连应声,陪着贾珃往外院行去。
那小厮被放在了一块棺木上面,搁置在外院僻静的一角。锦乡侯特意派了十几个亲信在那处守着,不准闲杂人等靠近。
贾珃得知这一细节后,心中一动,忽而觉得侯爷也不过是嘴硬而已。
一个尸体罢了,谁会没事儿靠近?避讳都来不及。侯爷这样安排,不过是避免有人在尸体上做手脚罢了。
他内心深处,其实也有着某些带着期盼带着希冀的想法。比如,希望这事儿其实不是世子做的。又比如,希望世子并没有坏到根里。
这让贾珃松了口气。她走到尸体前,与那些守着的人道:“给我看看他烂了的伤处。”
珃姑娘经常来府里做客,府内上下俱都认得她。更何况在此处守着的人全是侯爷亲信,自然更知道她是谁。
他们闻言大惊失色:“那种脏污之处,怎好让姑娘来看。”却不是信不过珃姑娘,而是那烂了的地方位置特殊,实在不好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