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杜笙刚陪方婷吃完晚饭。
韦吉祥便将吹水达那边收集到的情报说了出来,连带几张大头照:
“这位就是饶天颂,干洗黑钱这行已经十多年,积累了近十亿身价,只是牵涉到郭家内斗事宜,大部分资产暂时被冻结。
他老婆难产去世,大儿子被车撞死,小儿子饶夏前不久报名参加tvb《歌星大赛》出道.”
说到这,韦吉祥指着另一张照片:
“这老头叫詹伯达,表面身份是商人,但实则是个軍火贩子。
他和饶天颂关系深厚,疑似就是饶天颂国外势力的中介代表,这次银行冻结那笔四亿资产时,将詹伯达的账户也给冻结了。”
“不过根据达哥那边收集的情报,国外势力收不到钱,一直催促詹伯达,而詹伯达只能不断向饶天颂催债,最近两人闹得有点不愉快。”
杜笙沉吟一下,道:
“嘉合投资如今内外交困,饶天颂人身安全应该受到威胁。
继续查一下,看看郭家父子除了联系我们,还调用了哪些势力。”
“笙哥,这个我倒是知道!”
刚进门的火牛嘿笑一声,道:
“是義帮!嘉合投资毕竟涉及非法交易,之前的项目遇到麻烦,都是義帮出面给解决的。”
“義帮!”
杜笙嗤然一声。
如今義帮被新记连累,几乎连二线都保不住,整体地盘缩水一圈。
既然是義帮的话,杜笙觉得可以跟饶天颂做个朋友,让对方交点保护费。
按照目前形势推断,嘉合投资即将崩盘,饶天颂也快挂掉,但这些年凭借伪装保护色捞了不少。
其他不说,只要从郭德存那笔4亿投资咬下一块,就够联谊安保与保安过得很滋润了。
“吉祥,派人去嘉合投资试一下,看看他有没有狗急跳墙。”
“笙哥,饶天颂既然敢坑郭氏父子,应该还有底气,不会这么容易妥协的,不一定能试出来。”
韦吉祥一边吩咐手下做事,一边将心中猜测说出来。
毕竟坐拥近十亿资产的大富豪,还背靠海外势力,大概率不会轻易受外力影响。
“只要他还怕死,肯定会露出破绽!”
如今嘉合投资不仅被冻结资产,还被商业调查科与重案组钉死,更要面临郭氏父子这样的追债方,已经快要坚持不住。
不管哪方面出问题,饶天颂只怕都得在监狱里面终老。
嘉合投资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詹叔,再宽限点时间,资产很快就能解冻,从郭家那边获得的那笔投资要不了多久就能.”
饶天颂被詹伯达的电话再三催债,语气充满惆怅与无奈。
身为嘉合投资公司老总,看起来人前风光,事实上很多钱一经手就转走了。
他在这个洗钱利益集团里面,并没有多少话语权。
上次铤而走险截留了郭氏父子那笔投资,就是为了填补准备转出去却遭冻结的洞窟,没想到又增加了风险。
詹伯达不咸不谈警告:
“我也只是经手人,再这么拖下去,不仅你人间蒸发,连我都可能被人喂鲨鱼,你想找死别拖着我。”
他只是軍火代理人,售卖所得大部分也是幕后老板的。
同时兼任饶天颂的中介角色,双方老板大概率是同一伙人。
境外那边不相信钱被冻结,如今大半个月见不到钱,已经怀疑他和饶天颂联手做局私吞这笔巨款。
要是再继续拖延,境外势力绝对会下黑手,所以他只能不断催促,甚至威胁饶天颂。
饶天颂受到压力颇大,阴沉着脸:
“我知道,但这需要时间……”
放下电话,他看到私人律师杜厚生走了进来,问道:
“那笔4亿资金解除风险控制了吗?”
“快了,銀行那边已经排除交易风险,这笔资金不会受到冻结影响。”
杜厚生语气平静,却透露出莫大自信。
饶天颂闻言,终于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不然真要被逼死了。”
境外那群势力暴力冷血,根本没有人性可言。
三年前由于转移资产出了点问题,他的大儿子直接‘意外车祸’。
因而,他一直担心这种情况发生在家人身上。
干脆将陷入内斗风波的郭德存那笔钱截了,准备先填平威胁再说。
饶天颂看着桌面上一份有关饶夏进入《新星大赛》16強决赛的报纸,露出些许笑容:
“阿夏准备录首新歌,你要不要去听听?”
虽然这个儿子自小就混不吝、嗑糖、拉帮结派打架、未荿年夜蒲酒吧等陋习,但终究是他心头肉。
为了让儿子获得舒适成长环境,这些小问题被他无视了。
因为这是他仅剩的儿子。
“最近太忙了,抽不出太多时间。”
杜厚生扬了扬手中厚厚文件,道:
“到时他进入总决赛,我再去捧场吧。”
饶天颂理解的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办公电话响了起来。
“饶总,洪兴有位堂主想约你见一面.”
“洪兴堂主?”
饶天颂干洗黑钱这一行,自然听说过洪兴,不过他如今与義帮合作良好,又不需要外援,随口打断道:
“你就说我现在很忙,有事进行预约吧。”
洪兴的确名气很大,但社団的人也就那样,永远上不了台面。
而且双方又不存在投资合作可能,真有需要直接用钱砸就是。
公司楼下,火牛听着前台妹子的婉拒答复,不由冷笑两声。
杜笙听到汇报后,不咸不淡道:
“他最在乎的就是他儿子,怎么关心爱护不用教吧?”
“嘿嘿,我懂,我懂!”
火牛之前跟飞机干过不少类似的事,很是识趣嘿笑道。
楼上办公室,饶天颂脸色不悦挂断电话,对着杜厚生嗤然道:
“知道我们处境不妙,现在连混江湖的都想来分一杯羹,真是不知所谓。”
他现在面临的情况,洪兴能帮到什么?
郭家父子的纠缠,以及境外势力的黑手。
一个牵涉到生意层面,一个涉及到暗杀与渠道网,这些都不是洪兴能解决的。
“刚才那是洪兴第一堂主杜笙派来的手下?”
杜厚生略带深意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你不应该直接拒绝的,那人手段了得,而且出了名的霸道强横,得罪这种人没好处。”
饶天颂不以为意,道:
“一个混江湖的,有什么了不起?
这是个金钱与利益至上的世界,我想要卖命的人,随口打声招呼就有无数前来巴结。”
他曾经好歹也是坐拥近十亿身家的富豪,跟矮骡子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
只是很快,饶天颂就见识到杜厚生那句话的意思了。
当天中午,他宝贝儿子饶夏被人前呼后拥来到录音公司录制新歌,同时给前来助威的粉丝签名。
只是车辆刚停下,几十个矮骡子直接从周围涌过来,将现场为数不多的几个粉丝冲散,还旁若无人坐在录音公司台阶上大肆喧哗。
饶夏大好心情,直接毁了。
不过他自小在社会混,很清楚小鬼难缠道理,只是骂咧几句进了录音棚。
然而不等他开录,那群矮骡子呼啦一圈进入隔壁录音棚,也在捣鼓什么录歌。
大吵大闹隔音都隔不绝,让饶夏烦躁不已。
“他吗的!这是谁要搞我?”
等饶夏准备离开录音公司时,停在路边的两辆车,不知被那个杀千刀的砸成了废铁。
他就算再迟钝,也知道情况不对劲。
身边经纪人指了指不远处那群吊儿郎当的矮骡子,低声道:
“冲着我们来的,不怀好意。”
饶夏终究年少气盛,指着其中一名矮骡子骂道:
“你们是谁派来的,有种在决赛上堂堂正正比划!”
他之所以能进入《新星大赛》16強,就是用了这种下三滥方式,所以下意识认定这群人就是对手找来的。
“比你老母啊比!”
为首的矮骡子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目光阴狠盯着他:
“你他吗再指一下试试,信不信老子让你变成六指琴魔!”
饶夏吓得缩了缩身,经纪人皱眉站出来:
“你们已经跟了我们一路,这不会无缘无故吧?”
“怎么,这里是你家开的,还是不让人走?”
为首的矮骡子凶神恶煞怒喷回去。
经纪人知道对方故意找麻烦,不敢轻易招惹,将事情汇报了上去。
“查查是谁的人。”
饶天颂急着处理资产事务,对手下亲信说了一句。
半小时后,调查出真相的亲信赶来汇报:
“饶总,查到了,那些矮骡子是东星堂主飞仔平的人。”
“飞仔平?这名字有些耳熟。”
饶天颂皱着眉头:
“我跟东星无冤无仇,他们搞我儿子干什么?派人问问情况。”
上次百变巨星方艳梅在东星的娱乐城演出,因婉拒濠江‘水房幇’崩牙驹心腹黄郎威的邀约遭掌掴,引发了一场腥风血雨,一度轰动全香江。
对此他自然有所耳闻。
还清楚方艳梅背后的娱乐公司,东星就有股份,当时那家娱乐城便是东星有着‘深山虎’之称的飞仔平罩的。
此人十分暴横,直接派人在黄郎威返回濠江途中进行伏击。
后来闹得不可开交,不仅导致方艳梅这位巨星要离开香江避风头,最后还演变成数万粉丝游行示威。
对方这次针对自己儿子,不会无缘无故,背后多半有人指使。
片刻后,亲信拿着手机回来:
“饶总,飞仔平说他只是听从上头吩咐办事,至于是谁指使的他没有透露。”
“拿钱办事,这些矮骡子也就这点贪图了。”
饶天颂将猜测说了出来,不过还有一半没说。
这可能是詹伯达指使的,故意在挑衅施压。
半饷后,亲信又回来复述:
“给东星那边转了一百万,飞仔平已经将那群人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