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姚大人身后,帮他撑起赵月递过来的伞。
“再等一等,来得及,这样即使现在停下来,也不会急着干的,只要一雨停,我们再重新集聚人马来得及。”这只是宽慰的话而已。
姚大人不说话,抽起了烟袋。
姚月仰着头看着天,看着从伞边儿如瀑布一样流下来的雨,她那白兮兮的脸上或是汗,或者是雨水。
这个时候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没办法就不能再说过多的安慰话,只能等了。
周围的火把还有篝火都已经被大雨扑灭,整个施工场地,在乌云的笼罩下都暗了下来。
姚大人也只能任由劳工们四处乱窜,各回各家,他也被姚月撑伞搀回了姚府。
我留在工地上,防止次生灾害把姚家临街的这几栋房子冲垮,组织人把下流的雨水引开。
当头的闪电和震耳的雷声,我把心脏都快震出来,简直是要了人的命。
没一会儿我觉得自己浑身发抖,脑袋发热,我可能是感冒了,可姚府的医生没有在现场?
停一停再说,这个时候姚府的人都不知道去在哪儿,姚大人此时应该也是心急如焚,姚朋一个女人家不可能有太大的章程,这个时候自己也得把它挺过去。
这时候,从身后跑来一个被雨浇的呱呱湿的家奴,喊我回去,我问他什么事儿?他说不知道。
让他盯在这里,脚踏着泥巴在闪电中奔跑。
姚府的大门儿开着,在雨搭下有姚家人在门口撑着伞等着我。
我刚踏上台阶,门就被推开了,家丁催我在屏风后面把湿衣服换了。
姚大人在窗台前向外望着,外面的雨还在那哗哗地下着。
我擦着头上的水,脸上的泥问道,
“大人找我有事儿?”
“是这样的,刚才金锁在前边儿顶雨捎来了一封信,说梁王明天就要回来,过了午时就能到许阳城,他放心不下大雨天的都城。这比预期提前了。金锁作了努力拖延也没有实现,明天必须回来,但现在看情况来,雨还没有停,现在能恢复不,你还有什么办法?”
“既然金锁能够让梁王拖延一天,那就让他再想想办法,因为现在给咱们的困难实在太大了,大人您没看到吗,雨还在下,一点也没有减小。咱们右侧的河水上升已经覆盖了街道的面儿。我们豁开的口子的下面已经修成型的基础已经被冲垮了,人稍一不留意就会掉进水里,那会有人命的,这样的施工很难完成,这个要尊重事实。”
“那怎么办呢!你可知道,完不成也会要人命的!”
姚大人的嘴上都起白泡。
好像头发在这一刻也白了不少。
一个苍老的老头儿在外面闪电雷鸣的印证下,那几根头发变得很凌乱,脸上的褶子也变多了。
我说,“这样看行不行?”
“这个时候我们只能动用咱们城建和水利部门了。这些梁氏家族人,他们在施工作业是有现成经验的,特别是大灾大难前提下,他们是有准备的。”
我们的项目从开始到现在,他们并没有用上力,只是象征性的来了人。
不过,这个项目,是经过他们审批的,完不成,他们也是有责任的。追究起来,他们也别想跑了!”
“所以,我的意思是,请他们出大型工程机械,堵截河道上游,减缓河水上涨势头。”
“第二,只要上游把水截住,我们这里就可以用更大的帐篷支起来。然后一侧一侧的修复。只要水不冲垮河道基础,就三十多米宽的路面儿,只要用机械把管子推下去,不被水冲走,让它有固定住的桩,再全力配合作业,速度虽然慢一些,但也会有进展,不怕慢就怕站。”
“那施工的人怎么找回来?”
“找是找不回来了,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再动员,要出重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最好让梅花亲自找咸阳令,让他挨家挨户动员劳力,能够出力的劳力全部用上,让他们参与到大会战当中。这样人力够了,我后勤再保障好点的话,就容易把这件事推进下去。”
“第三个就是,一定要告诉金琐最好能拖延一天,哪怕是半天,这样的话,道路上冲刷的痕迹就会减弱,因为这个河流暴涨,整个的河流和主干道沿线这种被水浸泡过的痕迹都差不多,正好能够弥补和掩盖我们施工的痕迹。”
姚大人听我这么一讲,只拍我的肩膀,啥也没说,叫过自己的家丁吩咐了一番。
等我回到再一次,回到何相府的时候。
已经是一周之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