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泉觉得像他这种万古难遇的修行天才必是与常人所不同,若是修炼了这接引术法岂不与寻常修士无二,所以高大少年说什么都不学。而夏承逸则是对于引气入体完全一窍不通,接引天地灵气对于修士来说就如同寻常百姓喝水吃饭一般,若是连这最基础的引气境都无法炼成,何谈之后的修行。不过黝黑少年对此倒是看的淡然,修士有修士的活法,老百姓有老百姓的活法,既然不能修炼那就不修炼便是了。
眼瞧着时候不早了,夏承逸把劈开的柴禾搬进灶房,准备好所需食材开始生火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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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舒文离开夏承逸家后,闲来无事上街瞎逛荡,结果一个没留神差点被一架马车撞上,那马车车夫骂道:“小王八蛋走路没长眼?还不赶紧滚蛋让路?”
左舒文翻了个白眼,赶忙侧身让出车道。
马车的车窗内露出一位先前小镇外那个锦衣玉带的高大男子。左舒文见到那男人后,顿时神情紧绷,浑身微微战栗。
那高大男子用娴熟的小镇方言微笑道:“我乃夏国建业侯,奉天子之命特此来小镇巡检,哦对了,我叫白昊。”
白昊说完后拉上了车帘,吩咐车夫向县衙驶去,马车掀起一阵尘土从左舒文的面前驶过。
左舒文当然知道这高大男子的名字是何,当年若不是此人自己也不会国破家亡,落得如今这般境界。其实左舒文没告诉钟泉与夏承逸他本是郑国的亡国太子,不是小镇土生土长的居民。当年若不是宋爷爷舍命将尚且年幼的他用护国大阵送出皇宫外,他怕是如同其他的兄弟姐妹一般惨死在宫中。宋爷爷临死之前告诉他让他去到千里之外的龙泉镇,在那里即便是夏国的人也不敢随意行事。就这样少年一个人徒步走了千里来到了位于夏国境内的龙泉镇,那时左舒文才不过五岁。
当时陆然见着了乞丐模样的清瘦少年略微惊讶,因为他看出少年的身上附着一股微弱的真龙之气,一番询问之后才得知原来左舒文是那郑国太子,而郑国在前不久已被蜀国联合藩属国夏国给灭了国,左舒文的父皇母后也在城门被攻破后相继自缢。那场伐郑之战中,白昊更是跻身十一境离合境,连斩数名离合境修士,可谓战功傲然,作为夏国第一位实打实的十一境修士兼具剑修,夏国白昊之名彻底打响了整个中土神洲,一跃跻身中土神洲十大豪杰之列。
后来左舒文听小镇老百姓们谈论说那白大人得到了皇上御赐的一把竹扇,同时因战功赫赫,封赏为建业侯。
左舒文望着远去的马车,脸色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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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白昊背靠坐垫闭目养神,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大人,您为何与那少年说了自己的身份?”
白昊睁开双眼,想起先前所碰到的那少年,一双比寻常女子还漂亮的纤细手指摩挲着竹扇,笑道:“你说那少年为何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
左舒文自认隐藏极佳的敌意却被白昊一眼识破。
车夫拉着马车缰绳,慨然道:“像大人这种不足五十岁便已跻身天下十大豪杰之人,因此遭人嫉妒也是避不可免的事,那少年与其说对大人有敌意倒不如说是嫉妒大人。”
车夫自然而然将左舒文的敌意当作了是少年的嫉妒之心作祟,谁年少的时候没有书生意气,挥斥方遒过?
白昊一笑置之,不以为然。
车夫继续道:“大人,前面就是县衙了,那县令想必已经等候多时。”
小镇县衙前,几个老人早已等的望眼欲穿,其中一个长须老人向一旁身着绿色官袍的年轻县令悄声问道:“张大人,你说这巡检使大人怎么还没到啊,这马上都日落西山了,会不会是你看错了日子?”
白面长须老人正是小镇三姓之一的赵家老祖,而其询问的绿袍男子正是小镇的县令张钰慈,年轻县令此刻也有些焦躁,不过并没有浮于表面,他安定心神,缓缓道:“白大人定是有事在路上误了时辰,赵老若是等不及可自行回去。”
长须老人心中腹诽,他娘的喊老夫陪你站在这站了一天了,现在又喊老夫走人?若是老夫前脚刚走,后脚那巡查使就来不是亏了大腚了?
赵家老祖虽心有怨言,但脸上还是堆起笑容,笑的像张县令的乖孙子,“哪里话?我这不是怕那巡检使放大人鸽子么?”
话音未落,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听说有人想要见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