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逸牵着夏瑶,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暮色中走向家中。
夏瑶一边小口吃着糕点,一边轻声问道:“哥,你今天去给爹娘上坟了?”
夏承逸点了点头,“给爹娘换了新土,顺便给爹买了壶他生前最爱喝的黄雕酒,还与他们说了些家常,让他们莫要担心。”
夏承逸揉了揉夏瑶的脑袋,笑道:“还与他们说了,咱家小瑶瑶现在可是一介书生学子,将来说不定能成为一代女夫子呢,到时候咱们老夏家也能沾沾光。”
夏瑶眉眼弯弯,不过想到爹娘早已离世神色就有些黯淡。
夏承逸猜中了夏瑶的心思,柔声道:“爹娘现在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们,知道我俩现在好好活着肯定会很开心。”
“嗯!”
夏瑶重重点了下小脑袋,握紧拳头高高举过头顶,小脸认真道:“我一定会活得开开心心,不让爹娘在天上担心!”
二人途中经过糕点铺子,夏瑶一双眼睛都被摊铺上的桂花糕勾了去,最后夏承逸还是买了一小包的桂花糕,不过他再三叮嘱夏瑶每日只得吃一小块,不过多吃。
等到两人回到家中已经是晚色沉沉,夏承逸掏出一串钥匙,打开贴有彩绘门神和春联的院门,夏清风此刻正叉着腰指天,脸色阴沉,痛骂老狗不长眼。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夏清风发现自己竟是在不断跌境!从清虚境一路跌落至结丹境。虽然夏清风知道其中原因,但还是忍不住一阵怒骂,活得如他这般憋屈的神灵,历史上怕是没有第二者。
夏清风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嘴里骂骂咧咧,一肚子怨气。不过在看见夏承逸兄妹二人出现在院门口,立马转变脸色,神色之快犹如翻书,夏清风嬉皮笑脸迎了上来,“老爷回来啦?路上可有遇到不长眼之人?若是遇到了,只需你一声令下,我立马将那人揪过来,必须给老爷磕三个响头才可离开。”
夏承逸没有搭理金衣小童的疯言疯语,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接话,那就是一场灾难了。
夏瑶跟在夏承逸的身旁看着这个一身金色的矮冬瓜,笃定这个矮冬瓜脑子一定有问题。诶,可怜了他哥,竟然摊上这么个傻子书童,不过看他也怪可怜的,就好心收留下他吧。
夏承逸走入内屋中,将背后的箩筐搁置在墙角一旁,点燃桌上的油灯。
开始忙碌了起来。
夏瑶和金衣小童两人坐在了屋外的门槛上,金衣小童手里不知何时变出了一个彩陶泥塑供奉神像,不过却是小巧精美,一看便知道价格不凡。
夏清风笑嘻嘻对夏瑶说道:“小姐想不想玩?我跟你说,这可是我费了好一番功夫得来的,趁着那庙祝睡着之际,偷偷从庙里偷来的……哦不对,借来的借来的。”
夏瑶瞥了一眼,挪过头继续望着屋外发呆。
夏清风于是就有些纳闷,按理说孩童一般都喜欢颜色鲜艳之物,怎么到了这夏瑶身上这招就失灵了呢?
这乃是因为夏瑶受到了前世记忆的影响,虽说神性沉睡,人性占据着意识,但某些脾性方面却是或多或少受到神性的影响,自然而然对这种只有小孩子才喜欢的玩具嗤之以鼻。
“夏承逸!快开门!”
一声响亮喊声从门外传来,随后传来一串急促的敲门声。
“来了来了,敲这么急赶着装鬼啊!”
夏清风自然而然担任起了下人的工作,他缓慢打开屋子大门,只见外面站着一个高大少年,旁边还站着个俊秀少年。
不是钟泉左舒文又是谁?
钟泉双手抱胸,斜眼看着面前这个穿得跟个金丝猴一样的矮冬瓜,“你是谁?夏承逸呢?”
夏清风自然而然看出了高大少年的目中无人,他也没摆什么好脸色,翻了个白眼,“你又是谁?凭啥见我家老爷?”
钟泉一挑眉,“哟呵,还老爷上了?咋,几天不见成达官贵人了?现在嫌弃哥几个,不搭理兄弟了?是不是皮痒痒想挨揍了?”
夏清风亦是双手抱胸站在门前,冷笑道:“这位兄弟,劝你说话收着点,对我家老爷放尊重点,别到时候出门被人打了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钟泉嗤笑道:“就你?你这矮冬瓜我让你两双手,用脚都能把你治的服服帖帖的。”
两人一大一小就这样站在门前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让步,一个挡在门前不让进,一个撩起袖子欲往屋内走去。
一旁的左舒文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金衣小童跟前,文质彬彬说道:“这位小兄弟,麻烦你通知一下夏承逸,就说钟泉与左舒文二人来家中做客了。”
金衣小童见来了个好说话的,自然而然也不刁难他,开口说道:“你等一等,我去通知我家老爷。”
金衣小童不忘朝着钟泉做了个鬼脸。
钟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撩起衣袖作势就要给这个矮冬瓜来点教训,被一旁的左舒文给制止了下来。
金衣小童刚准备转身,一只粗糙的手按在了他的脑袋上,金衣脸色僵硬,“老……老爷。”
夏承逸揉了揉金衣小童的脑袋,轻声道:“回屋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