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三体世界的毁灭，这就是歌者不紧不慢的缘故，自己不动手，也有的是人动手。 歌者想到：看来有比自己直觉更敏锐的低熵体。 这不奇怪，正如长老所说，在宇宙中，你再快都有比你快的，你再慢也有比你慢的。 已经被清理过了，清理过了就算了，歌者把质量点放回仓库。 歌者想：真够快的。 它启动了一个主核进程来追踪杀死那颗星星的质量点的来源。这是个成功概率几乎为零的工作，但按照规程必须做。进程很快结束，同每次一样，没有结果。 歌者很快就发现了慢雾。 慢雾表明那是个危险的世界，所以清理来得很快。 “慢雾？” “这个慢雾不就是低速领域吗？！” “低速领域，黑域，光速飞船产生的黑域？！！” “所以香皂和饕餮鱼来自同一个地方还有暗指光速飞船可以产生黑域？！” “难道，曲率航行留下的曲率轨道就是黑域？” “程心，你TM就是一坨狗屎！！！！” 当人们意识到光速飞船真正的价值后，他们已经彻底绝望了，唯有希卡利记载下了这里面的一切可能用得上的信息。 “也就是说，只要造出光速飞船，一切都可以完美解决。” “不想离开的，用光速飞船制造出黑域永远的安全生活在太阳系，想要离开的，驾驶光速飞船离开。” “TMD.....” 不过同时有人在看到歌者的这艘飞船后，他们也对歌者能够毁灭人类文明产生了质疑。 一时间，很多观众的心里也产生了某种疑问： “万有引力号发出的黑暗森林广播被它接收到了吗?我怎么感觉它没有什么高等文明生物的气质啊。” “它驾驶着这么一艘小飞船，根本不像一个配有歼星炮的星舰，这要怎么毁灭一个星球?” “这飞船我看着怎么还没有被水滴摧毁的那些人类飞船强大?” “虽然这么问有点不好，但它真的有能力对三体世界发起黑暗森林打击吗?” “天啊，它的外表简直是长在了我的审美上，我想养它做宠物！！！！” 影像继续。 歌者下面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已经没用的坐标放入叫“墓“的数据库归档，这也是规程规定必须做的。 当然与它相关的记录也要一起放入，就像把死者的遗物一起埋葬，反正母世界的习俗是这样。 ‘遗物’中有一样东西引起了歌者的兴趣，那是死者与另外一个坐标的三次通信记录。 本来歌者也不会管，但是歌者这一次居然懂了一点这些信息，因为其中一部分竟带有自译解系统！ 歌者只能懂一点点，一个轮廓，却足以看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过程。 歌者确实听说过没有隐藏基因也没有隐藏本能的低熵世界，但这是第一次见到。 歌者将太阳称之为弹星者，因为它们最开始的交谈靠的是恒星。 弹星者的坐标就这样暴露了。 在那三次通信过去九个时间颗粒以后，又出现一条记录，弹星者又拨弹他们的星星广播了一条信息，这……居然是一个坐标！ 歌者转眼看看那个坐标所指的星星，发现它也被清理了，大约是在三十五个时间颗粒之前。 歌者认为刚才自己想错了，弹星者还是有隐藏基因的，因为它有清理基因，不可能没有隐藏基因。但像所有坐标广播者一样，它自己没有清理的能力。 但这已经不错了，无论科技水平如何，能够使用黑暗森林打击，这就证明弹星者已经拥有了被清理的资格。“生活在那个世界简直是一个噩梦，亿万个文明时时刻刻都在寻找其他文明的踪迹，一旦发现，就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毁灭。” “这简直比我的世界还要恐怖。” “而且这个歌者，他在那个文明的地位很低，他们用人类的理解翻译就是清洁工，而真正的强大的力量正在和其他同样强大的文明开战。” “但即便如此，歌者也已经拥有了发射光粒这种武器的权限。” “光粒听起来普普通通，但是那可是实打实的星系灭绝武器。” “隐藏本能，清理本能，这两个本能难道是指一些文明生来就能领悟黑暗森林吗？” “不排除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一些动物就能感受到人类需要用仪器才能坚持到的东西，有一些种族生来就能明白黑暗森林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是啊，就像黑猫天生通灵一样。” “所以，在黑暗森林的故事里三体人才会面对地球人的科技发展如临大敌，因为三体人是那种天生就能明白黑暗森林的种族吗？” “但这也变相的证明的罗辑的了不起，他可是自己硬生生的悟出来了这一点啊。” “不对，还有叶文洁的点拨。如果不是叶文洁对他说的那两句话，罗辑在二十一世纪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教授。” “没有叶文洁和罗辑两个人的话，这个人类世界早就被三体人占领了。” 影像继续。 歌者把目光投向弹星者，看到那是一颗很普通的星星，至少还有十亿时间颗粒的寿命。 它有八颗行星，其中四颗液态巨行星，四颗固态行星。 歌者发现了弹星者并没有被慢雾包围。 这不正常。 从理论上来说，弹星者既然对宇宙广播了黑暗森林的存在，那么他们肯定知道自己的坐标已经被暴露了才对。既然暴露，那么就应该用慢雾把自己的星系包裹起来。 这样的话就能减少被打击的风险。 因为一个被慢雾包围的文明是永远都不可能进军宇宙的，这样一来，其他的文明就不会去关注它们，它们被打击的风险就低了许多。 但是弹星者没有这么做。 难道他们还想对宇宙进军，扩张？ 想到这里，歌者启动了大眼睛的进程，他很少这么做，这是越权行为。 对于歌者的越权，文明的长老询问：“你干什么？大眼睛现在很忙。” 歌者回答：“有一个低熵世界，我想近些看看。” “你的工作，远远看一眼就足够了。” “只是好奇。” “大眼睛有更重要的目标要观测，没时间满足你的好奇，做你的事去吧。” 于是歌者准备去清理，歌者再次从仓库中取出那个质量点。 他突然想到清理弹星者是不能用质量点的，这个星系的结构与前面已死的那个星系不同，有死角，用质量点可能清理不干净，甚至白费力气，这要用二向箔才行。 可是歌者没有从仓库里取二向箔的权限，要向长老申请。 “二向箔，难道这就是云天明所说的可能会降临的二维打击？” “我需要一块二向箔，清理用。” 歌者对长老说。 “给。” 长老立刻给了一块，就像是同学之间借了一张稿子一样。 二向箔悬浮在歌者面前，是封装状态，晶莹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