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拿回渔网，堆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后面又觉得不稳妥，索性塞进了床底下。 他有种直觉，自己的这摊子可能后面会很大，应该瞒不住，起码会有很多人知道。 可现阶段，还是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可太想低调了。 傍晚应显丹放学回家，这年头高中生没有肝到晚上十点的晚自习，更别说什么十一二点至后半夜。 更多的是自发的学习，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对于知识有一种疯狂的索求。 陈文教了半个多小时数学，又提了一些刁钻些的问题，这妮子进步很大，起码吭哧吭哧的回答了出来。 “不错不错，继续努力，每天要把数学错题总结出来，随时复习，虽然你没多少题。” 应显丹点了点头，陈文给了她一定的强心剂，如果说之前参加高考一部分是愿望一部分是随缘看运气的态度。 那么现在就是全部的追求，她突然想去大学，想去大城市看看，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单纯的有了这个念头。 没有拒绝阿婆的晚饭，蹭了一碗自家做的米粉，酸辣劲道，很是解嘴瘾，消了消食儿迈着步子回了自个儿的狗窝。 张宁几人早就回来了，收获很大，几人分开四处采，得知能有钱分后，新来的四人劲头十足。 仅仅一天，五人合力赶上了之前一两天的量，看着几人乐呵不知疲惫的模样，陈文暗叹还是活儿轻了。 “不错不错，收起来，明天上午继续去采，下午弄鱼去，后天早晨统一给卖了。” “鱼？什么弄鱼？” 新来的四人一脸懵，陈文也懒得解释清楚，只是说好事，就催着几人回去休息。 倒是张宁，见人少了之后，提了一嘴火龙果的事儿，陈文想了想。 “等这单活儿干完吧，到时候看我操作。” 一夜无话。 这时候晚上没有那么多娱乐活动，农场抠搜的晚上也不给通电，虽然拉了灯线，可不是他们这种知青享用的。 晚上一到八点，准时熄灯，七点半天才黑，你就是再睡不着，也只能躺在床上闻着时不时冒出来的汗臭脚臭的混合气味儿干瞪眼。 累了一天的人另说，倒头一挨枕头就睡的技能陈文几个都掌握的炉火纯青。 晚上睡得早，早晨想不早醒都难，长此以往，大家早就习惯了。 翌日不到六点，一群人出发进了山里。 上午天气阴霾，采着采着下起了小雨，看着雨势可能变大，陈文还是决定收工。 大雨中午倾盆而至，下了估摸得一个钟头才收住，看着外面的泥泞。陈文觉得今天不是捕鱼的好时机，可思量了许久，还是决定拿网子去看看。 这次七个人全去，还顺了三个墙角堆起来没用的大桶，只能三个了，再多陈文怕自己几人抬都抬不回来。 花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因为没有正儿八经的路，趟着还算开阔的植被间隙，几人终于到了之前寻到的湖泊，因为下雨的缘故，四周泥泞的很，只好脱掉鞋衣。 网子只有一张，陈文抖落开，又收好一撮，确定没有系着疙瘩。 “两脚站位，腰马合一，扭腰，甩！” 陈文一边默念，嘴里轻声一个甩字出现，手上同步的将网子甩了出去。 渔网起飞，抛物线一样尽情展开，随后沉入湖水下。 “淦丫的，阿文你什么时候会这技术了！“张宁看着这一系列颇具美感的动作惊道。“哥会的多着呢，还能都施展给你看看？” “特么的，太会装了，不过这能抓上鱼来吗？” 几人都持怀疑态度，五个京城人，两个泸上人，前小半辈子谁也没见过这玩意儿。 陈文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确定能弄上来鱼，毕竟这也是自己的第一次。 渔网沉落湖底，估摸着有个十几二十分钟，陈文等不及了，拉着绳子开始往岸上拉了起来。 “艹，好沉，都过来帮忙！” “我喊一二，大家一起用力！” “一二，拉啊，一二拉！。。。” 渔网渐渐浮出水面，与此同时还伴随着鱼尾拍打，湖面荡起的水花波纹。 “鱼，快看，有鱼！”一个泸上的小子兴奋的喊了出来。 陈文欣喜不已，撅着劲儿拽着，渔网伴着大范围的水花浮出水面，数不清的鱼出现在众人眼内。 “快，张宁，把桶拿过来，桶里弄些水！大家再使把劲儿，再拽拽！” 又拽了几米，众人来不及休息，连忙上前，桶被拿过来，网掀开连忙把鱼往桶里放。 “发了发了，这都是钱啊！”张宁干的最起劲，嘴里直念叨。 三个大桶，是那种工厂用的特制桶，又高又宽，一伙人分着挑挑拣拣，也没细数，反正估摸着有个四五百斤。 “这还真能弄着鱼，阿文，快下网，咱继续啊！” 张宁乐了，眼里将鱼儿自动转化成了钞票，这几年，从来没有最近这几天这么有干劲。 其他人也跃跃欲试，陈文连忙摆手，指着大桶道。 “别扯淡了，你们也不看看路有多远，还不好走，就这弄回去都够呛，还捕，你来抗？” 张宁嘴唇微动，瞅着三个桶又缩了回去，他是猢狲，不是孙大圣。 一伙人休息了休息，穿好衣物，两人负责一个桶，开始吭哧吭哧的往回挪。 都吃苦吃惯了，走个四五十米歇一歇，来回倒换，挪着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到了飞龙寨。 没办法，农场肯定是不能放的，天色渐黑，寨子里炊烟四起，阿婆家又偏，好在没碰到人，不用胡乱解释。 七人在阿婆家喝了几碗水，对着阿婆和应显丹，陈文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匆匆往回赶。 农场食堂有饭，饭不香，却抗饿，几人各取一份，埋头就是造，这才是八十年代真正的干饭人。 绝对讲究一个快准狠，造饭界的特种兵。 定好明早的时间，各回各屋休息。 “阿文，这鱼你打算多少钱一条？” “还是得根据市场价，不过便宜点好卖。” 这年头除了猪肉算是荤腥，想什么黄鳝、鱼类贱的很，价格自然高不起来。 这次一网子就收获了这么多，里面最重的估摸得有个十七八斤，大鱼小鱼都有，陈文宁抓错不放过，全搂回来了。 至于种类，他也只认得个鲤鱼草鱼，有两三样压根不认识，以前吃也是只管香不香谁还专门去记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