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的话引起了轰动,大家虽然有默契的,在这儿摆个不用票,就能交易买东西的摊子。 可你小子倒好,直接以票易物,这操作狠狠惊了一批人。 大家转念一想,两手不禁一拍,妙啊,自己收票貌似也可行! 陈文如果记得不差的话,全国各种票完全废除是在九十年代,所以现在完全能这么干。 至于周围的商贩,有头脑的也开始嚷嚷着可以拿票换了,他们虽然不知道陈文知晓的,可票这玩意儿是刚需啊。 柴米油盐各种生活用票,还有那可以给儿子结婚用的三转一响,自行车票,音响票,缝纫机票,电视机票。 三转一响,多少七八十年代人梦寐以求的物件,有的人说三转是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和手表,也有人说没手表,是电视机。 可来来回回就这几件东西,谁家有这几件中的一件,都是会轰动整条街道的存在,更别提一个家庭几样全有了。 估计媒婆都能把家门槛儿给踏破! 不少人回家搜罗票去了,有钱没票的自然继续拿钱买鱼,这挫人还是占大头。 菌子也没受冷落,一块五一斤,比鱼肉还贵,有人觉得离谱,可就是有人吃这玩意儿,还爱的紧。 韩彦斌几人都是高中毕业,最菜的也是初中生毕业,这种简单的算账找钱不在话下,刚开始还不利索,几次下来,兴致就来了。 陈文忙活了一个钟头,看众人娴熟了,悄悄抽出手来,又开始溜达起了这片地方。 因为他在找一个人。 票贩子。 上次陈文来踩点就好巧不巧遇到过那个中年男子,一副农民打扮看着忠厚憨实的样子,干的却是精明十足的勾当。 “小兄弟,要票吗?” “大兄弟,要票吗!” “同志同志,需要票吗? 有,我这都有。” 没走多久,陈文就看见了一道背影,依旧那么朴实无华且低调,凑近还能隐隐低声听到这人在推销自己的票。 陈文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有的这么多票,反正跟他没关系,他要的是京城票和全国票,要为回家后做打算。 被中年男子拉住的男人明显意动了,两人低语几句,一手钱一手票交接走人。 “又成一单!” 中年男人心中一乐,扭头正要开始重新拉人,却直接怼上了陈文。 因为悄悄的靠近,虽然没有贴身那么夸张,也是一米多一点的距离,很近了。 中年男子脸色平静,开口问道:“这位同志,有事吗?” “你都有什么票?” 男子打量了一眼陈文。 十七八九,绝对不超过二十一。 嗯,毛可能长齐了,可在他眼里还是毛没长齐的小屁孩。 “你要什么票,我这就有什么票。”男子还是回了一句,底气很足。 陈文笑了。 “那就好,有全国粮票没,京城票最好!” “京城人?。。。知青?” “对,马上要回家了,想着换点票。” 男子点了点头,知青这个物种现在很常见的,转而开口问道。 “有,全国票有,京城粮票没有,你要多少。” 嚯,听着对方还有不少。 陈文自然全要,多多益善,他老爹老娘虽然有工作,妹妹也有饭碗,饿不着是肯定的,但肯定没那么滋润。陈文的伙食标准可是顿顿得大米和白面馒头的,他不知道他爹娘知道这想法会不会雷她,反正这标准不能低了。 还得顿顿有肉!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呃。”这次轮到中年男子惊愕了,他已经认出这个青年了,就是前面那个火热得卖鱼娃。 知道了陈文不差钱,男人也放开了,伸出左手比了个二,口出惊人道。 “两百斤全国粮票,大米两百斤,精面五十斤!” 卧槽 陈文被震惊了,果然高手在民间?! 陈文没有好奇问对方票怎么来的,这是这种行业的禁忌。 一番拉扯,最后一共花了一零五块钱拿下,男子一开口要一百五十块钱,显然拿他当猪宰了。 陈文有需求不假,却不会吃这种亏,全国粮票是比一般地区粮票难搞,可没贵到这种程度。 中间陈文直接砍了五十,男子哪认,又要回来三十,一番拉扯,见谈不成陈文直接扭头。 男子见面连忙拉住,讲真的,他不容易啊。 卖票这行当不容易,私底下没个统一标准价不说,完全靠的就是两个人两张嘴皮子来回扯皮。 眼镜扫一眼,先判断你是不是个有钱的,再看看你像不像很需求这玩意儿,他才因人定价。 这买卖实在是不好做啊! 陈文赢了,一百零五块喜滋滋的一手交钱一手拿票。 男子也有赚头,将钱揣兜里贴身后,又问道。 “小伙子还要不?要不要看看其他票?” 陈文没接话,反问道:“贵姓?” “免贵姓长,弓长张。” “嘿,文化人儿啊!” “初中读了一年,那这票还要吗?” 陈文点了点头,要自然是要的,可只要全国票。 “地方本地的票就算了,我待不长,你有路子看看能不能搞到京城票,全国票继续收,以后我会常来,有多少我要多少!” 男子欣喜点头,其实他家里还有不少,都是那几年当红袖子,搞了几个梓本家弄来的,手里多的很,却用不掉。 目的成功,陈文没有多逗留,摆摆手就回了自家摊位。 团队新加入的人除了韩彦斌,另外一个京城人叫李金龙,两个泸上人一个叫路鑫,一个叫张晨。 几人分工明确,该回答问题的回答问题,该称重的称重,收钱的收钱,维持秩序仅仅有条,看的陈文很是满意。 这草台班子很不错啊。 刚才离开之前陈文已经告知过收票的具体标准,粮票同等斤数来换,其他票低一等,就这样来的人也不少。 忙活了一上午,日头爬上头顶,菌子还剩小半袋,鱼野只剩下半桶了,还是些无精打采的,但好歹都还活着,没有出现仰泳的。 陈文不想多墨迹,鱼一死可能就卖不出去嘞,降价是不可能降价的,直接喊道。 “注意了注意了,七折骨折价,大甩卖了啊,鱼五毛一斤,五毛一斤!” 好在买过的人不在这儿,不然指定掐起来。 陈文给张宁几人解释了一句,让他们继续接着喊,自己敲闷闷摸起了鱼。 “你小子让我找好几天了!” 陈文听着音儿很熟悉,一扭头果然是。 喜上眉梢,乐道。 “老爷子您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