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扎大钞,厚颠颠的,揣兜儿里让人莫名有种愉悦感。 几人买了一些烟草,都是老烟民,原先在京里的时候还好,想耍帅,过嘴瘾只能偷着家长的烟屁股来两口。 家里又没有余钱,都紧巴的过日子,他爹烟也是计划着抽的,根本轮不到他们抽。 结果一被发配到XSBN倒好了,满脸的愁苦,不抽根烟解解心中的苦闷,整个人都容易想不开寻短见的。 赣省的烟种类很多,烟分甲级乙级,甲级烟则需要烟票,乙级就不需要了。价格有便宜有贵的,像两毛一包的刘三姐,春城牌儿香烟就是绝大多数烟民的选择。 上三毛钱档次也就上来了,稍微口感不一样的,三毛五分钱远销大江南北的红塔山,三毛九分的杜丹。还有本地烟蝴蝶泉,龙泉牌。 贵些的,便宜些的,对应烟民有所不同,这个年头很少有男的不抽烟,销量根本不愁卖。 像薛怀仁抽的红樱,就是本地小范围流通的特色烟,价格亲民,入口有股抽旱烟的感觉,劲儿霸道十足,很让人喜爱。 陈文抽惯了杜丹,淡淡的话梅味闻香,清烟气圆润醇正,口感清新,劲头也适中,富有满足感,这是他以前的最爱。 手头宽裕了,果断换了粮草,深吸一口,经肺里走一圈,然后鼻子喷出两道长长的青烟,爽的不要不要的。 八十年代的县城虽然叫县城,其实在陈文眼里跟村里的情况差不多,一眼望去,能够眺望到极远的地方,中间一栋高楼都没有。 稍微好点的,也只有极个别的二层小楼房,就这也不算多。 陈文眯着眼睛,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谁能想到开放后,短短十几年光景,大大小小的城市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呼吸着毫无工业污染的新鲜空气,陈文已经能从中嗅到不一样的感觉了。 “只要回京,就是蛟龙入海,从此海阔天空任鸟飞!” 咳咳,中二了。 这段时间只要一有空闲,陈文就会思考未来的路怎么走。 他有想过赚笔钱,买个后世有价无市的四合院舒坦住着,再买几套三环以内等着拆迁的房子,收着租静静等待拆迁大队的到来。 娶个看对眼的婆娘,没事拌拌嘴,再生个胖小子,闲着无聊揍一揍,买菜的时候为了那一两毛钱死劲儿讲价。 不为别的,就图那个感觉。 这么一想,貌似挺不错的,不像后世哪怕五六十了也得为家里儿孙攒钱,娶妻买房买车样样需要援助,到老也不得安生。 一辈子碌碌无为,匆匆忙忙,活脱的跟条狗一样,日复一日过着不痛不痒的日子。 别折腾了,这样的生活不就是你想要的! 陈文不断反问自己这句话,这就是自己想要的,舒坦过完一辈子得了,折腾那些干什么。 可抬眼看到的一眼望不到头儿,却能看全跟复制粘贴一样的,一栋栋小平房。 他心中隐隐有些不知名的欲动,这个时代好像在呼唤他! 重来一次,这么美好的年代,不特么折腾折腾,也太对不起这次机会了。 淦! 烟猛吸到头儿,鼻子喷着烟,手里燃烧到手指根儿的烟狠狠地甩到了地上。 “这辈子,我要做大佬!” “大佬?,这是什么玩意儿?”张宁一旁闻声扭头问道。 “大佬就是需要你仰望的存在!” “扯淡,都新社会了,讲究人人平等,仰望个锤子。” “跟着哥混,你们以后当个京城三少都没有问题,快来膜拜我吧!” “哥几个,那咱就好好膜拜膜拜陈大佬?” 三人斜着眼儿,接收了一下讯号,陈文察觉不对劲,果断嗖的向前突了出去。 “好嘞,陈大佬别跑!”一阵闹腾,四个青年在不太宽敞,不太平整的街面上,越跑越远。 一伙儿人溜达着,突然一个骑着单车,挎着单挎包的青年吸引了陈文的目光。 邮递员,邮票。 嘴角默念着,突然心中一动。 今年是八零年,八零年怎么着了? 邮政,邮票。 八零年二月份的猴票! “快快快!咱们去邮政局!” 陈文眼神愈发光亮,他怎么就忘了呢,八零年我国推行的第一版生肖猴票,也是后世炒的最火热的一版,现在刚刚出现。 至于炒到什么程度,一整版猴票价格多少? 别问,问就是你儿子结婚的三件套再也不成问题了。 房子车子彩礼,通通拿捏。 这种相当于捡钱的机会,陈文竟然差点错过,心中有喜又恼,这特么离大佬境界还差的远啊! 不顾三人的疑惑,强行拉着去了县里面的邮政局,到了门口,远远的就排上了队。 这会儿的通讯除了固定座机电话,就是靠信件了,这也是为什么邮政局在七八十年代是国家的头一等部门的原因。 门口长长的队伍都是等着邮信的,几人排在后面,一点一点的往前挪。 “阿文,来邮政局干嘛,你是要邮信还是要拿信啊?” 陈文张了张嘴,还真不好解释,这玩意儿说了还真没多大信服力。 随口解释了一句:“听说出版了猴票,买一些收集收集。” “猴票?邮票啊,你买这玩意儿干什么,不能吃也不能喝的。” 陈文瞪了一眼张宁,给你个眼神细细体会吧。 现在猴票发行第一年,价格不高,越往后越离谱,八十年代可能还好些,随着经济腾飞,老百姓越来越富足后,那些集票爱好者就出来操作了。 一枚单枚猴票就能炒到一万块钱,单枚带厂铭的一万六,四方连全品,也就是四张一块儿的能买四万五。 这么一算,就别提整版整版的错版猴票了。 年轻人,如果你爷爷留有一套猴票,你就可以上班怒拍桌子给上司甩一句“草泥马”了。 就可以从此告别上班时代了。 等了有个十几分钟,四人终于进了大厅,又等了几分钟终于到了柜前。 “同志,请问有猴票吗?” 柜台里的是一位年轻的女职员,听着一愣,点了点头道。 “有的,信呢?你要往哪儿邮?” “不不不,我不邮信,就是想买些猴票。”陈文连忙解释道。 “集票爱好者?” “呃,对。” “你要几张?” “能不能按版出售?”陈文弱弱的问了一句。 “当然可以。” 八零年这会儿的所有邮票标价两分钱一张,也就邮信的时候贴在信封上,很少有人关注过这玩意儿,也就有集票爱好的,买个一两张玩儿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