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奎虽然是第一次干这事儿,可考虑的很周到,不光套人的麻袋、绑人的绳子、连后续的小推车也准备全乎了。 就是回收站推废品的用的独轮车。 一人平衡车子,两人合力抬上车,像是推着一车被人嫌弃的垃圾一样,不快不慢的运往城郊。 一处破土房外。 “这地方安全吗?” “奎哥你放心吧,这地儿天天走,除了小孩儿翻墙瞎玩儿,几年了没见有人生活过。” 周大奎点了点头,又看向猴子,道:“你去叫我哥过来,就说人抓住了。” “好嘞。” 待猴子走后,周大奎喊上二彪和小虎,进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呜呜呜,呜呜呜...” 许文俊感受着身上的疼痛,拳拳到肉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呜声,而且他不知道塞自己嘴里的是什么,一股子馊味儿。 一不注意用嘴呼吸,就有股子臭味儿直冲大脑,眼睛都是辣辣的,那味道像是腌制了几十年的老咸菜,令人上头。 他尽量弓着身子,保护着容易受伤的地方,心中快速思考着,自己究竟惹着谁了! 大晚上拿麻袋套自己,这得多大得仇才能干这事儿。 “走!” 一顿宣泄,周大奎闷着声音说了个字。 待出了院子,小虎才低声问道:“奎哥,咱们不会真要...” 这小子说着,手指头在脖子上抹了一下,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周大奎。 “你特么想什么呢,好日子没过几天,嫌活得长了是怎么的。” 周大奎没好气得瞪了他一眼,这小子长了一张国字脸,眼睛跟花生米粒儿一样,鸡贼鸡贼的,没想到能想这上面。 小虎缩了缩脖子,道:“我这不是就问问...” 散了烟,不管屋里继续乱呜呜的沙比,仨人蹲一排,吞云吐雾。 周常力和张宁两人很快就赶了过来。 看着起身的周大奎问道:“人呢?” “屋里呢。” “走!” 进了屋子,没开灯,今晚又是大阴天,视线实在是差。 哧! 周大奎把火柴划着,红磷朝下,弱小的火光慢慢变大。 周常力蹲下仔细看了看,抬头应了一下。 出屋到了院门口处,看着张宁宋强低声道:“看不见脸,不过那天带头的是这个人,最亮眼的就是那条的确良裤子和晃眼的大皮鞋,手腕儿上还有块儿表,不会有错的!” 小虎全天盯着,在一旁插了一句:“这人叫许什么俊,手底下有不少人,不是叫他许哥就是俊哥。” “人抓到了,接下来怎么办,是揍一顿吓唬吓唬,还是...”张宁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看着几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周常力,他敛目快速思考着,怎么才能最好的解决这事儿。 解决掉? 这个想法一出现,他自己都惊了一下,万万不可出人命的! 好不容易生活有奔头了,他还想过几天安生日子。 也不是非得你死我活的事情 敲断一条腿?还是一只胳膊? 周常力哪怕之前再怒,现在静下来,实在是下不去手。 许久 “不管怎么样,先打一顿,这兲蛋属实不干人事儿,都绑过来了,总得招呼招呼。” “那我再进去一趟!”周大奎听着就要进去,却被周常力拦住。 “我去吧,心里有火,得泻泻。”“我也去。” “算我一个。” 说着,周常力和张宁宋强进了屋,瞅着地上蜷缩的人直接咬牙上了一脚。 “呜呜呜~呜呜呜~” “常力哥他们比咱还猛啊。”听着里面的声响,二彪小声嘀咕了一句。 周大奎也觉着陌生,他表哥是什么样的人,他起码能说出个七七八八来,今天的样子确实第一次见。 不过转念一想,很容易就想通了。 绑来的那个沙比带人又是泼粪、砸窗户、最后砸店的,无异于断人财路,毁人...上进! 他表哥私下悄悄跟他提过,说很看重这份活儿。 再深一点的,就是很看重陈文这个人,觉着跟着他能成事儿。 店到自己手里,管了还没几天,就被无理由的给砸了,菩萨尚有三把火,换谁谁不恼。 这已经不是单单断人钱途了,往深了想,很有可能以后的前途也给断了。 哪怕陈文不会这么想,可做下属的,不能不这么想。 屋里三人你一拳我一脚,莫约打了有个十来分钟,这才停下。 周常力微微喘气着,沉声吓唬道:“这次只是一点小小的教训,再不长眼惹到不该惹的人,以后永远别说话了。” 跟张宁两人对视一眼,出了屋子。 周常力掏出自己抽的叶子烟,发现就两根了,又拿出包大前门。 散了一圈,待全部点着,才道:“待会儿进去再绑紧点儿,明儿早就给放了吧。” 周大奎吐出一口烟,问道:“这就放了?” “不然能怎么办,咱都上有老下有小,你还想干什么?” 周大奎被问的抓了抓头发,又道:“关一个晚上,会不会有人报警?” 宋强想了想,开口:“没事儿,就一个晚上,又不是真不放了,明早就放,而且像这种街溜子,估计不回家他爹娘都不管,真要同伴发现人不见了,他们敢第一时间报警吗?“ 几人一琢磨,倒真是这个理儿。 横竖都没什么大问题。 最后周常力看向自己表弟,道:“奎子,今晚再辛苦你们一下,改天一起喝顿酒。” “哥你这是什么话,都小事儿,你们回去休息吧。” 周常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根烟抽完,又聊了几句,这才出门离开。 而远在城北的一栋筒子楼里,一个小年轻疾步的跑到了三楼,最后在一户门前停下。 咚咚咚 一会儿,一道女声传出:“大晚上的,谁啊!” “嫂子,是我文杰啊,我找我哥有急事儿。” 屋里的女人听着声儿,给开了门,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我哥不见了!” “进屋里说。” 屋子是个六十多平的两室一厅,还隔着个独立厨房,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梳着背头的青年男子。 来的年轻人见到正主,急忙道:“鹏哥,我哥人找不见了!” 段鹏带着一副黑框眼睛,看着他,道:“找不见是什么意思?” “今晚本来我们约好去耗子家打牌的,可时间到了也不见我哥来,一开始以为就是耽误了,可过了一个小时还是没人影儿,然后我们就去了我哥租下来的那个院子去找,也没见人,我连忙去家里看了看,也没人...” “文俊有没有可能临时跟人有事儿,约其他地方去了。” 年轻人听了果断摇头,道:“不会的,这几天我们都相跟在一起,没听说有什么人有事儿,而且一般晚上我哥都和我们在一起打牌。” 屋里的女主人给他倒了一杯水,这才插话道:“是不是你们又惹什么事儿了?” 沙发上的男人听着,直直看向他。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