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开文看看周围,这些人现在这个状态,还怎么一起逃命。不行,得先给大家捋捋,不说具备团结一致的精神,起码也得有共同合作的态度。 想到这里,他出声把郝有富和赵一慧给唤过来,让大家聚集在一起。 “大家听我说几句。之前我们还是陌生人,但眼下我们被困在这里,要想都逃出去,就必须抱团合作……” 薛芳突然抬头看向刘开文:“我们还能逃出去?” 被打断的刘开文顿了一下,视线扫过众人:“如果要我们死,那些人就不会把我们引到这里;如果要我们死,那些人也不会留下九份食物和水……” 贾晶很不解:“那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刘开文耸耸肩:“目前还不知道。” “他们会不会是盗墓团伙?”薛芳小声地提出自己的猜测,“我家那边有个古庙,里面的佛头都被人撬走了。” “这种犯法的事肯定越少人知道越好,绑我们来做什么?”贾晶一听就反驳了。 “游戏?”刘开文试探地抛出他的想法。 “什么游戏?” 见大家一脸问号的表情,他摸摸鼻头:“我在车上昏迷前,仿佛看到那个墨镜男子说了这两个字。但直到现在,我还不清楚他说的这个游戏是指什么?” “绑架游戏?”郝有富皱眉望天,百思不解。 很少主动参与讨论的吴为却接过话:“你就说我们怎么离开这里吧?” 除了赵一慧和郝有富,其他人都点头同意,目光灼灼地看着刘开文。 “通过赵同志和郝有富对壁画的研究,我们得到一些信息”,刘开文看向赵一慧:“赵同志,你来说说吧。” 众人视线齐刷刷看向赵一慧。 赵一慧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道:“从壁画反映的信息看,我们现在在一座古墓中,而这座古墓是在一座山体内。” 周学海和胡自立听言惊呼出声:“什么山?” “具体是什么山,我们还没弄明白”,赵一慧摇摇头,接着说下去:“按照壁画所画,这里应该是墓主人完成蜕变成仙的最后一站。所以这里没有棺椁,只有一张摆放祭品的石桌……” “这里太干净了,这是我到这里的第一感觉”,刘开文看了看郝有富:“在门外,郝有富就告诉我,这是汉墓。当我进来后,眼光所到之处,只有一个感觉,这个墓室像才刚建好一样。之后和他俩看到那副壁画,我才意识到这里已经被打扫过了。所以,我说我们的行动一直是按着他们设定的步骤在进行。” 周学海还是不解,楞楞地问:“为啥呢?没冤没仇的。” 胡自立不耐烦地摆摆手:“如果我们继续纠结‘为什么’这个话题,就别想出去了。目前我们该想的是怎么逃离这个墓室。” 刘开文的目光巡过众人:“这里肯定有出路,否则他们不会给我们留下九份食物。而且,若没有出路,他们是怎么离开的?” 郝有富一拍大腿:“对啊!” 薛芳的目光一亮,又垂下头,侧眼瞄了瞄斜对面的赵一慧,右手下意识地按紧身侧的挎包。 吴为原本高兴地张大嘴,突然想到什么,嗫嗫嚅嚅地问:“要是那些人在外面等着呢?” “呵呵!”刘开文轻笑两声:“在墓室外面守着我们,就看我们能不能出去?费那么大精力把我们弄来,就这样……不会那么无聊吧。就算守着,难道我们就不出去了?该来的,总是要面对的。” 贾晶沉默地看向墓顶:“成仙?会不会可以从墓顶出去?” 郝有富顺着贾晶视线看上去,哈哈大笑起来:“墓顶?整块的石头,缝都没有,怎么出去?也没个炸药啥的……” “向上不行?向下呢?”赵一慧说出疑问。 “怎么说,专家?”郝有富很关注。 “这应该是古墓的最上一层。既然是古墓,总会有墓主人的棺椁吧,而且汉代人的墓葬讲究‘视死如生’。这个墓主人生前这么富有,不会连陪葬品都没有吧?那么一定会有主墓室和放置陪葬品的耳室侧室,甚至是墓道……”赵一慧若有所悟地分析着:“肯定有条向下的通道,我们还没有发现!” 这番话激励了众人,大家都连忙起身,到处寻找着异常之处。 刘开文仔细品味赵一慧的话,突然灵光一闪,大声问出:“包原本放在哪里的?” 贾晶愣了一下,随即指着一处墙角。 一副仙女的图画映入大家眼帘。这个仙女身披纱衣,绶带飘飘,彩云环绕,头朝下伸出双手,像是在迎接某人。 “她接谁呢?”郝有富呆呆地问。 “墓主人的灵魂!”赵一慧瞥了他一眼,镇定地回答。 郝有富跑过去,蹲下观察一番,挨着敲了敲附近地上的砖块,发现有几块砖块的敲击声与周围的不同。他抬头看向刘开文:“老刘,有问题。” 周学海也蹲过来,试着把这几块石砖抠起来:“不行啊,这几块连一起的。” 郝有富想了想,手摸到石壁的底缝,动了动手指,大喜:“这里可以活动!” 众人一听皆面露喜色。 周学海和郝有富一起使力,就着石壁的底缝往上一拉,几块连着的石砖板被拉起来,露出一个黑呼呼的口子。 “快!快把这个搬开!”贾晶招呼着众人。 石砖板被抬到一边,一个正方形的通道口暴露出来。通道不大,一人多宽,总算能过人。 胡自立扶着李自胜长吁一口,有路就好。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路?”贾晶在高兴之余,不免问向刘开文。 刘开文眯了眯眼:“直觉。既然这里被他们精心打扫过,把包放在这里会不会是一种提示。” 薛芳语音发颤地问:“什么提示?” 刘开文默了默:“此处上路。” 薛芳不敢相信地捂着自己的嘴,眼里满是惊恐。 原本惊喜的气氛就像冬天里吃根大冰棍一般,被凉得透心。 倒是贾晶眼神坚定起来,握紧双拳,对大家说道:“不管是不是他们设下的圈套,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我们只能顺着他们的安排走,见机行事吧!” 薛芳放下手,有些苍白的唇瓣紧紧抿在一起,看着贾晶,默默地伸出手,拉住她的衣角。 郝有富叹了口气,撇撇嘴:“要下去了,什么顺序?万一下面有人……” “男同志在前吧!”刘开文看着几个女同志,郑重地说道:“我们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切按商量好的来,不要单独行动。” 大家都表示赞同。 “我打头,郝有富在我后面……之后的顺序,你们自己安排吧!”刘开文整了整挎包,拿出手电筒,朝着郝有富点个头,率先跳进通道。 他原本以为是个朝下的通道,没想到下滑不到几米就到底了,也就两层楼的高度,脚下踩着坚硬的地面,拿起电筒照了照,是被一块水泥石板堵住了通道。 “老刘!老刘!能听见不?怎么样了?我可下来了!”顶上传来郝有富焦急的声音。 “别急!没路了!”刘开文立马朝上吼着。这路都没有了,郝有富下来怎么站?骑他脖子上? 他拿着电筒观察着四壁,没道理没有路啊。蹲下来发现竖壁一侧有一块石板,用手电筒敲了敲,空心的! “郝有富!听得见吗?” 郝有富半个身子探进通道内,一听见刘开文的声音,立马大吼回去:“听得见!你说!” 吼声在这狭窄的通道内回响,震得刘开文耳朵疼。揉揉耳朵,他用手电向上晃了晃:“我发现另一个通道口。我先试着打开,你等我的信号。” 说着他站起身,对准石板一侧,猛力一踢。石板被踢开,贴在土壁上。拿出电筒照了照,前面一人大小的通道尽头竟然有光亮。他关上手电,慢慢匍匐过去,来到尽头处。这里有个向下的口子,灯光就是从这里透出的。他往下一看,竟然是一个向下的阶梯,不知道有多远。把耳朵贴在石壁上,听了一会儿,思索一番,他回到竖道处,朝上晃了晃手电光。 上面马上传来郝有富的声音:“在呢!老刘,怎么样?” “那边下去是个阶梯。我还没下去看,不过好像没什么动静”,刘开文继续说道:“你们先下来。我们再商量!” 刘开文回到尽头处,竖着耳朵,注意着下面的情况。 郝有富挨过来,小声在他耳边说:“都下来了。” 刘开文抬头扫了眼郝有富后身后,隐约看到赵一慧的辫子:“我俩先下去,让他们先别急。” 郝有富点点头,转头向后面传达消息。 刘开文跳下去,双手撑地,眼见身后是土壁,前面的阶梯到底拐了个弯,顶上一侧布着一条电线,垂下一个白炽灯泡。站起身,贴在侧壁,他朝郝有富招招手。 郝有富本想学着刘开文,做个落地无声,结果“啪”的一声,面朝下摔了下来。 “哎哟!” 刘开文赶快捂住他呼痛的嘴,一把扯起他。 郝有富猛地闭上嘴,瞪着眼惶恐地看向阶梯下面。 石化几分钟后,刘开文向上面的人招手示意。他和郝有富帮着后面的人下来后,坐在阶梯上,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翻出包里的水壶,灌了两口。 郝有富盯着他滚动的喉管:“可以喝?” 刘开文白他一眼,没好气地回答:“不喝,我背着干什么?” “哦哦!” 郝有富连忙拿出自己的水壶,使劲灌。 刘开文一把挡住他:“节省点!前面什么情况,我们还不知道。你现在把水喝光了,以后怎么办?” 郝有富悻悻地盖上水壶,砸着嘴不停回味着:“真憋屈!不过,有灯就说明我们终于从古墓里出来了。” 贾晶和胡自立也拿出自己包里的水,小小地喝了几口,舍不得地连忙拧紧壶盖。 薛芳看了看一旁靠着石壁休息的李自胜,还是摸出自己的水壶喝了点。 吴为早就等不及一样,一边嚼着饼干,一边灌着水。 “我说小孩儿,怎么就你自己吃呢?人家周同志也很渴很饿,你不是说帮他拿着吗?”贾晶斜眼瞅着吴为,凉凉地开口。 吴为一听,懒懒地说:“我哥渴了会跟我说。你谁啊?还管得着我哥渴不渴吗?还是说……你想给我哥做婆子?哈哈哈!” “你胡说!”贾晶被气得跳起来。 刘开文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周学海,把自己的水壶递过去:“润润吧!我们仨去前面看看。” 周学海有些不好意思,接过水壶,仰起脖子,倒了几滴在嘴里,就连忙把壶还给他:“行!” 三人说动就动,贴着石壁,往下走去,拐过弯,只见十几个台阶下是一个诡异的石室。 石室挑高很高,四面都是水泥墙。顶上有一个小型的探照灯,灯光聚集在对面的墙上。那面墙上错落着几扇紧闭的铁门,墙面向外支出许多仅有一个巴掌宽的水泥台子。这几扇铁门非常狭窄,仅供人侧身可过,最诡异的是每扇门离地的距离都很高。 三人心里同时浮现出一个相同的问题:这八道门里,他们该选哪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