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们这才静了下来,但仍然瞪着老土豆,汉堡包肥嘟嘟的身子在床上挣扎了一下,又蹦了起来,嘴里嗷呜嗷呜地叫着,不知在说什么,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
老土豆拐杖一挥,一阵黄光闪现,照向崩溃哭泣的小强,和低鸣哀号的小胖,让这两个可怜的小男孩先睡着,以免他们受到更大的惊吓。
阿关直直举着鬼哭剑,对着小强身旁那小鬼严厉地问:“你们到底是什么鬼怪?你们有什么目的?”
那小鬼后退两步,有些害怕地问:“你们⋯⋯又是谁?你们真是小强哥哥的朋友吗?”
阿关点了点头。
“你发誓不会伤害小强哥哥和雯雯姐姐⋯⋯”那小鬼怯怯地说。
“我当然不会伤害他们。”阿关收去了鬼哭剑。
“我们都是爷爷养的小鬼。”那小鬼犹豫了半晌,悠悠开了口:“我想⋯⋯或许你们能够阻止爷爷。”
文新医院两位医官接到了通报,连忙赶来替小胖治好身上的伤;老土豆则负责将熟睡的小胖送回家里,小胖醒来时,只会觉得自己作了场噩梦,身上一点伤也不会留下。
小兄妹各自在自己的床上熟睡,玩偶们则守在两人身边。
那三岁小鬼领着阿关,进入爷爷的书房。房门上着锁,小鬼朝门把吹了口气,门就打开了。
书房里一角垂挂着一盏红色小灯笼,光线昏暗。阿关伸手摸了摸门旁墙边的电灯开关,拨弄几下,却发现电灯开关已经失效。
小鬼说:“这房间除了那盏血灯笼,没有其他的灯了。”
阿关看看四周,暗红色的房间里,堆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杂物。他走近一面书架,见到上头有一排白色的瓶子,瓶口都用红线结着一圈绳结。
“这就是我们住的地方,我和其他几位姐妹都是爷爷养的『古曼童』,这是降头术里对我们这些小鬼的称呼。”小鬼幽幽地解释着:“爷爷之前只用煮熟的鸡肉喂我们,但现在,他都用自己的鲜血来喂养我们,这会增加古曼童的凶性。我不敢吃爷爷的血,因此我还能保持理智,但法力却会渐渐转弱,无法和其他古曼童作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胡作非为。”
“于是除了你以外的古曼童,开始作怪,作法让娃娃杀人?”阿关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不,作法让娃娃杀人的,是爷爷。”小鬼摇了摇头。
小强的爷爷,是一名降头师。
老降头师年轻时,熟练各种降头法术,甚至不顾传授自己降头术老师父的反对,擅自结合其他偏门法术,发展出更凶、更烈的独门巫术,手段极其阴狠毒辣。
老降头师当年作恶多端,专门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例如替黑道或政客铲除竞争敌手,或是下降头恶整金主仇人等等。
或许是报应,老降头师直到四十几岁才结婚生子,到头来却家破人亡,他的儿子、媳妇和老妻都遭到仇家残酷虐杀。
老降头师最后一次使用降头术,是替老妻和儿子、媳妇报仇,报仇雪恨之后的老降头师,独自扶养儿子留下的一双子女——小强和雯雯。
老降头师金盆洗手,从此不再作法害人。他们搬到了这座城市,在这儿没有人认得他们,一切重新开始。
他祸害一生,挣了不少钱,足够让他安然度过余生,甚至让小强和雯雯一辈子不必工作也能衣食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