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暄,大伙儿各自席地而坐,都拿了食物和美酒吃喝着。
“辛苦了⋯⋯”树神举起手中的翠绿石杯,向眼前经历苦战的精怪义勇军们致意。经过金城大楼一战,精怪们只剩五十来只,先前对付千寿公时招纳的百来只精怪牺牲了一半以上。
老树精手抖得厉害,杯子凑到嘴旁,里头的美酒竟都溅了出来。
一旁的癞虾蟆见了,呱呱叫着:“树老怪,你怎么了?别浪费好酒啊,呱呱!”
老树精胡乱笑着,他见到树神,像是见了憧憬已久的偶像一般,竟不知所措。
阿关不停扒着菜吃。青蜂儿、福生、飞蜓、若雨、翩翩等,都被分配在树神的右手边;阿关和林珊,则坐在树神的左手边。
翩翩在最角落,默默一点一点吃着;若雨不时讲些笑话给她听,翩翩也捧场地开口笑笑。
阿关只觉得脑袋有些混乱难受,有些奇异的感受在脑袋里来回冲撞。自从太岁爷让启垣抓走后,他每夜作噩梦,早上起床时,却都忘了作过什么梦,只觉得梦里似乎发生了许多令人难过的事情,这种不快的感觉似乎会在现实中持续发酵,影响他的心情。
“孩子,你别太难过,澄澜他不会有事的。”树神察觉了阿关的异样,伸手在他头上拍了拍。
阿关觉得有股清新的灵气注入头顶,方才不快的心情似乎好了些,他咧嘴笑了起来。
过了好久,大伙儿吃完晚宴,各自收拾东西,又呼朋引伴,四处玩去了。
此时天上彩星密布,远处有许多星云、有阵阵极光、有夜飞的凤凰和千千万万的萤火虫。
沁凉的风吹来,阿关呼了一口气,几只洞天精怪领着阿关和林珊走着。
一行人走到几处帐篷前,洞天精怪指着最大那间帐篷:“备位⋯⋯呃⋯⋯呃⋯⋯代理太岁大人,这儿是特别为你准备的帐篷⋯⋯”
阿关一愣,这帐篷就是上次来洞天住一晚的帐篷,当晚他要将这大帐篷让给翩翩睡,却被翩翩拒绝了。
“咱们在洞天长大,睡什么帐篷?”飞蜓哼了一声说:“我要回我的老家睡去!”飞蜓边说,跳上天便飞走了。
“我也要回老家看看,好久没回去啰。”福生和青蜂儿也嚷嚷着,很快飞走了。
若雨哈哈笑着:“翩翩姐,咱们回寒彩洞去⋯⋯别打扰小太岁和他的秋草保姆了。”
翩翩嗯了一声,翩然飞起。阿关看到翩翩远去的身影,这才注意到翩翩背后现出了翅膀。他想起自从翩翩从洞天回来,即使飞在空中,也没露出翅膀,此时却露了出来。翩翩那对翅膀其中一只是褐色的,另一只则是深黄色,似乎再过不久也要变成褐色了。
阿关突然觉得鼻子一阵酸,有股莫名的难过在眼里打转。
他转入一旁的小帐篷,在里头绕着。这帐篷里头摆设和先前翩翩来住时一模一样,他走到那小床前发呆半晌,当时他便是在这张床上,抱起了半边身子正在腐化的翩翩。
“唔唔⋯⋯”阿关抱着头蹲了下来。
跟入帐篷的林珊连忙上前将他扶起,关切地问:“怎么了?”
“我头很痛⋯⋯”阿关抬起头来:“今天一整天都是如此⋯⋯不知道是不是太岁爷⋯⋯”
林珊伸手在他后脑上轻拍着,几道黄光注入阿关后脑。林珊扶着阿关出了小帐篷,来到大帐篷里,将他扶上床。
“我睡不着⋯⋯我这几天晚上都睡不好,昨天晚上的梦好恐怖,我一闭上眼睛就见到恐怖的东西,但是醒来又不记得了⋯⋯”阿关苦恼地望着林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