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建二年,北魏、刘宋割据天下,自一百多年前的北渊血役后,修真界便陷入了抢夺魔珠的战争中,各大宗门为提升界内声望,四处召集门徒,一时间修仙之风甚为流行。
正值初夏,会稽郡日光下澈,云层舒琅。
一顶骏马开道的宝盖马车,正向着鄮县前行,车内端坐着一对年轻的夫妇,那少妇人眉宇清雅,穿着嫩黄衫裙,更衬地肌肤如脂,人淡如菊,只见她腰身圆润,肚子略有些前凸,原来是腹中胎儿,已经约莫有八九月的模样了。
“夫人可是不适?我让马夫再慢一些。”陶贞宝关切的望着爱妻郝氏。
郝氏用手帕按着心口的位置,柔声道,“无妨的,夫君。切莫耽搁了时辰才是。距离京师还尚远呢!”
说罢陶贞宝又拿起包袱里的茶盏,给少妇人斟了一杯清茶。撩起内帘看了看车外的光景,马车正徐徐行驶在林中小径,能见到些来往的商贾镖车满载货箱,想来已是离县城不远了。
半晌,行驶到县城门前,随着守门兵士的查验,排起了鱼龙长队,看不到尽头。
马夫低着头在车外小声说道,“官家,那边行人的队伍验的更快,要不您二位下车走走,先从那边关口入城?小的且在这等着。”
陶贞宝略一思量,默然颔首。扶着郝氏的玉手,将其搀下马车。远远看去,佳偶天成,好不登对的一对壁人。
入城没走多久,就被远处的一座巍峨的寺庙吸引了目光。
“这应是传闻中的阿育王寺。”陶贞宝顺着妻子的视线说道。
“听说这间寺庙中曾经有座青色宝塔从地底涌出,塔中藏有释迦牟尼的真身舍利,不知是真是假。”郝氏平素便喜欢研究佛学义理,对古刹宝寺也多有了解。
“缘道因此,香火鼎盛。夫人可有兴趣一观?”陶贞宝知她心思,笑着问道。
她眉目清浅,看着笑意盈盈的夫君,“自然。为夫君和我儿祈福。只这时间可来得及?”说着她又用手抚了抚腹部。
“自是无碍,待得出来后再寻马夫便是。”
阿育王寺,香火果然如预料一般鼎盛,周遭无不是虔诚的信男信女,中间偶尔还穿梭着一两位衣袍宽大,仙风道骨的修士。古寺坐落在太白山麓华顶峰下,寺后山峦环抱,院内古树参天枝繁叶茂,日光洒在金碧璀璨的寺檐之上,钟声悠扬,回荡在山谷间,僧人们早早地开始了一天的修行,诵经念佛,梵音阵阵,更显一派庄严祥和之景。寺内的建筑保持着晋代风格,精致庄重,大雄宝殿内,释迦牟尼金身端坐,金光闪闪,果然是佛家净土,名不虚传。
夫妇二人祈福完,正沿着小径在院后的竹林观光,路过竹林幽深处却隐约传来男子谈话声,“长老,那颗魔珠被镇压了百余年之久,封印似乎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预计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最多一月,我且先回宗门复命,待门中有了对策,再来叨扰。”
之后的对话似是被压低了声音,听的不甚分明。
此时,在陶贞宝夫妇路过之后,封印禁地阿育王塔上隐隐显露出一道不易察觉的黑气,黑气之中还有一道青光若隐若现,原本还晴明万里的天空下一瞬便乌云压顶,电闪雷鸣,天象十分诡异。
天地漆黑一片,大雨如注,狂风呼啸,仿佛整个天空都被撕裂了。陶贞宝连忙抱起行动已有不便的妻子,慌忙躲雨,转而进了一处颇为空旷的庙宇中。殿中一排排的佛像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在烛火的照耀中,显得神秘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