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宗,灵界十八宗之一,白虹宗友襟。 长央一直记得。 其实唐杰被杀后,白虹宗男修屡次去找罗刹宗弟子,想要告状报复长央,但临近初考,上五层的弟子纷纷闭关,压根不出来。 然而等到初考过后,当天白虹宗男修就被淘汰,要被灵船送回灵界。他趁着交出道袍和玉牌的时机,才得以跑到罗刹宗那群弟子面前,请求帮忙。 区区几个破落宗门弟子,随手便能除去,即使初考过后,不允许杀人,但要废掉修士,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罗刹宗核心弟子自不会将这等小事放在心上,他们此行来星界,最重要的目标便是谋得一个星君之位。 于是,为白虹宗出头这件事,在罗刹宗弟子间层层流转,最终落到了尚阳身上。 尚阳或许在上五层名声不显,但他如今才三十五岁,已是实打实的金丹后期巅峰。 放在灵界,谁见了都要说一声年少有为。 “是我杀的。”长央看向他身后,“罗刹宗只来你一个人?” 尚阳大掌拍向胸口,发出沉闷响声:“对付尔等,我一人足矣。” 师兄下了命令,至少得废了这女修金丹。杀鸡儆猴,让所有人知道得罪罗刹宗,没有好下场。 尚阳将淬体修至第四重锻骨,刀剑难伤,还来不及等身体毛发重长,就赶过来寻长央。 听说这女修实力尚可,正好用她来验证淬体第四重。 除了在御兽堂劳作,长央快一个月未与人动手,她闻言,灵府金丹缓缓运转起来,面上微微带笑:“那便试试。” 她总这样,动手前看不出杀意繁重,甚至习惯带笑,任谁也想象不出动手后不顾一切的疯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平青云对白眉使了个眼神,不能总让长央一个人,我们一起上! 白眉没看懂他在挤眉弄眼什么,自顾自欻地亮出两只狼爪,跟着长央冲了上去。 三人挟裹着微风,身形暴掠,朝下方光头修士冲去。 尚阳听得剑鸣声,见到锋利狼爪,大笑:“今日让你们见识见识体修的厉害。” 与体形外表不符的是,他打斗脚步出乎意料的轻盈,双拳紧握,手臂肌肉隆起,一层灵力泛出,每一寸皮肤都像是镀了层金。 ——淬体第四重锻骨! 身体每一根骨头皆经过千锤百炼重塑,无惧同阶攻击,更不用说低一阶,他根本不怕长央的剑和白眉的狼爪,她们伤不了自己一分一毫。 尚阳就是这么自信,因修炼锻骨导致脱发的光头,在晚霞下也熠熠生辉。 果不其然,三人前后近身,长央一剑刺向尚阳胸口,剑尖未进半寸,反而折弯剑身,她只觉刺在了什么铜墙铁壁之上,手震得微微发麻。 白眉狼爪狠狠抓向他后背,指甲划出道道火花,却留不下任何痕迹,指甲被磨损小半。 此时,尚阳的一拳也已正面朝长央打去,紧随其后的平青云连忙撑起灵罩,替她挡下这一击。 然而,金丹后期巅峰的全力一击岂是这么容易挡住的? 不过一个照面,平青云的灵罩便被击碎,紧跟着尚阳又一拳连击而来。 长央握剑右手撑住平青云一把,同时左手蓄力,一掌硬生生对上尚阳这一拳。 金丹中期对金丹后期巅峰,结果分明。 尚阳脚步分寸未移,长央后退一丈开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短短数息,长央三人与之交手,没得一点好处。 尚阳脸上却无得色,反而面中带绿,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呕——” 其实他刚才站在浴堂下方,已经闻到了臭味,但修士什么场面没见过,他杀妖兽浴血,且能面不改色。 不过区区臭味。 “呕!”微风挟裹三人身上的味道飘来,尚阳又一阵作呕。 他忘了锻体虽可刀枪不入,但嗅觉却无法关闭。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几乎瞬间,分工完成。 长央和白眉负责近身攻击,平青云左右看了看,跑到浴堂前,卸了一扇门,四处游走,以门作扇,用最大的力气,最快的速度,不停对着他们扇风。 尚阳每每运力,不远处就袭来一股臭风,那味道像是在齿缝间发酵了数年,简直臭及灵魂。 他甚至怀疑白虹宗的唐杰是不是被臭死的。 “别扇了!” “能不能去别的地方打?” 蹲在浴堂不远处,围观的修士们纷纷捂着鼻子逃了。 臭风一路飘扬,顺着飘去了北斗阁。 上五层住处一应俱全,从不去浴堂,自然不知外面世界险恶,他们窗户大开,便能远眺巍峨的十三星峰,生出无限野心。 如今,这些上五层修士们,无论在修炼还是休息,全起身走到窗户前,关窗的关窗,骂人的骂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什么味道?” “我就说这大半个月总有股臭味若隐若现,时有时无。” “大晚上的,谁把茅厕炸了?” …… 此时,长央三人还不知道他们即将一臭成名,正抓住时机,屡屡打断尚阳在体内筋骨运转灵力。 尚阳肉身强悍,但需要灵力运转支撑,才能扛住不断的袭击。 他运转支撑的灵力不够,肉身便坚持不了多久,再加上遭受的臭气攻击,太过伤人,他时时走神,甚至偶有恍惚,根本发挥不了全力。 很快,在尚阳一次弯腰作呕时,长央和白眉抓住机会,将他制住,按压在地,狠揍一番。 尚阳透过拳脚,闻着臭风,呆滞望向夜空,心想:好歹毒的功法,居然可以通过嗅觉,直击灵魂。 白虹宗弟子怎么不事先提醒? …… 正峰议堂,两侧坐着十三星峰的峰主,男女皆有,身穿繁星图袍,举止间衣袖隐有流光,显然和普通繁星袍不同,他们腰间佩戴各自玉牌。 “快到一月了。”最上位的正峰峰主看向两旁十三峰的峰主,“学堂是不是要开启了?” 天府星峰主答:“是,已通知上五层修士,他们会提前三天去学堂,熟悉情况。” 正峰峰主看向侧位坐着的青年,神色蔼和:“原本你不用过去,专心修炼不让尘便可,但天权峰主认为星职未定,你理应共同参加。” 左侧下方天权峰主微微颔首:“经所有峰主商议,此事还是交由你自己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照危坐在正峰峰主侧旁,他一身檀褐长袍,指骨戴了枚金丝白玉戒,闻言抬眸:“既为同届,我当参加。” “那此事便定下。”正峰峰主道,“明日,照危你和上五层修士一同去学堂,下五层修士待一月一日,再通知他们入堂。诸位可还有问题?” 众峰主皆无异议,唯有天狼星峰主欲言又止。 正峰峰主察觉:“游峰主?” 游如真见其他人看过来,又觉自己小题大做,犹豫道:“有一事不知该不该提。” “你有话直说就是。”天枢峰主不耐烦,“支支吾吾的。” 游如真不搭理他:“医堂下面执事来报,说碰到一个倒欠十一万积分的新生。” “倒欠十一万积分?”正峰峰主诧异,“是上五层哪位?” “十一万积分,要么让他们宗门送东西来抵,要么后面自己还就行。”左侧天枢峰主抢先摆手,“这点事也要拿出来说,我还得回去修炼呢。” 游如真忍了:“……是下五层。” 此话一出,其他峰主多少有些侧目,连傅照危都朝她看去。 “下五层怎么欠这么多积分?”天府峰主问。 游如真道:“说是受伤严重,拿了两粒养元丹。” “胡说八道。”右侧天府峰主皱眉,“从芥子空间出来怎么会受重伤,是不是想贪丹药?” “圆武场那日确有修士重伤。” 一道清淡声音自仪堂正侧方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峰主看去,发现竟是傅照危开口。 “星界认定通过初考便能留下,该考虑有少数修士重伤的情况。”傅照危指尖搭在膝上,缓缓道。 天府峰主解释:“芥子空间有限定,一般修士进去不会受重伤。” 傅照危垂眼,仔细抚平膝上一缕褶皱:“总有例外。” 正峰峰主出面道:“既是受重伤需要,欠了就欠了,待他们还清便可。” 正峰峰主又问:“大家还有什么问题?” 这时,天同峰主忽看向左侧那一排峰主:“我听说北斗阁茅厕炸了,你们下面堂主掌事都在干什么?” 左侧天枢峰主莫名其妙:“不是你们南斗斋茅厕炸了?听说臭味都飘到北斗阁了。” “我怎么听说是浴堂排水出了问题?” “那么臭,怎么可能是浴堂排水?” “杨峰主,你闻过?” “深夜路过北斗阁上空,差点没把我熏下来。” “信口开河,血口喷人!这是赤裸裸的污蔑!北斗阁执事们勤勤恳恳,将所有事打理的井井有条,又怎么会出现炸茅厕的事情?” “难道那臭味是凭空传来的?” 左右峰主们,原本就有陈年旧怨,借此迅速吵了起来,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峰峰主原本和蔼的笑容缓缓收起,面无表情看向众人:“……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吵什么?” 修士辟谷,基本不用茅厕。 正争得面红耳赤的这些峰主们,终于各自坐回位子。 天枢峰主用力一拍扶手:“不行,这事必须弄清楚!” 他当着议堂所有人的面,传讯北斗阁、南斗斋的掌事,让他们速速上来。 星界结构分明,除去不在的星主和星君,便是峰主最大,往下是各堂的堂主,负责各堂要事。再往下是掌事,主管大小事务,再吩咐执事完成。 北斗阁和南斗斋掌事便是负责新生住处的人,只是目前下五层修士们还没见过他。 不多时,两位掌事匆匆赶了上来。 “你们说说,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天枢峰主黑脸问道。 南斗斋和北斗阁掌事互相看了一眼,皆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指着对方:“是他们那边修士弄出来!” “分明是北斗阁修士浑身恶臭!” “那也是你们南斗斋挑衅在先!” 正峰峰主吵得头疼,掌心轻轻压在扶手上,一阵威压荡开,两位掌事瞬间安静下来。 他指着下面的掌事:“一个个把事情说清楚。” 南斗斋掌事率先站出来:“当日,北斗阁那三名修士携一身恶臭攻击我们南斗斋修士,殃及整个星界。可怜我们那位修士刚刚修成淬体第四重,道心却受到严重打击,到现在头发也没长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北斗阁掌事紧跟站出来:“分明是南斗斋修士上门找茬,若没有他生事,大家都相安无事,又岂会遭受恶臭攻击?” “他是为友襟打抱不平而已!你们北斗阁修士凶狠无理,竟众目睽睽之下,斩杀南斗斋修士。” “呵,南斗斋修士找上门,却被斩首于北斗阁门前,技不如人又怪谁?” 眼看两派又要吵起来,正峰峰主干脆打断:“北斗阁领头那修士叫什么?” 如今的新生闹腾本事挺大,才过初考,就闹出一堆事来。 南斗斋掌事和北斗阁掌事此时又统一拱手回答:“长央。” “长央……”正峰峰主若有所思,“倒是不记得上五层哪宗哪门。” 北斗阁掌事弯腰拱手答道:“峰主,她是下五层修士。” 正峰峰主惊讶:“哦,又是下五层?” 刚才欠十一万积分的也是下五层修士,这届下五层修士倒是花样百出。 “长央……” 右侧天梁峰主游如真念了一遍,只觉耳熟异常。 待听得北斗阁掌事提及下五层,脑中瞬间想起下面递上来的月报,她猝然抬头:“倒欠十一万积分的下五层修士好像也叫长央。” 为了能继续更新维护本站内容,请书友们动动手点一次广告,再开启广告拦截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