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出口时,夏晖心中其实就有了答案。 换别的势力,或许不一定能够做出这等与虎谋皮的举动。但是联合商会,还真有可能。经商永远讲究利益至上,只要有利可图,昨天的敌人便可以是今日的朋友。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至于清算,待到这一次合作结束再说也不迟。 “但就你所说,双方是在做戏,可是这个戏,皇骸堡又是否会轻信?” 对此,摩彦戏谑一笑:“换作平常,可能不一定。但如果,伏击弗埃统合的作战,是皇骸堡指使联合商会做下的,就另当别论了。” 这么绕? 夏晖有些懵了,这算无间道还是碟中谍,联合商会两头通吃? “商会这盘棋下得很大,大到或许他们把控不住的。” “如今的烈绝戈壁形势容不得拖延太久,需要在弗埃统合和七国联盟彻底撕破脸皮,大军对垒之前决出胜负。所以,明里暗里的多方势力都很急,急了就会用险招。用了险招,就会露出破绽,叫人有机会趁机而入。” 说罢,摩彦递出了一张草图。 接过草图,夏晖并没有急着去看。 “你又如何断定,自己能够做最后的渔翁呢?就凭,我们人最少,不容易引起注意?” “你不完全在明,我是完全在暗。几大势力的纷争分不出多少注意在我们身上,而你我的协力,上演一出奇兵暗度,足以颠覆战局。” “可是万一,我是说万一。弗埃统合知道我的存在,沧熏也知道你我的存在,就算分不出太多精力,可一定会有所防范。” “兵者诡道,虚虚实实,看了我订下的计划,再接着聊不迟。若是第一时间没看明白,可以稍作歇息,脑子清醒了,接着看。” 对于摩彦的故作神秘,夏晖直接摊开了草图。 “不就是浑水摸鱼吗?还能有什么……” 突然间,他的嘀咕戛然而止。 “看不出来,你竟然还有如此手段。这计策,可以呀。奇兵暗度,请君入瓮,虚张声势,最后再配上掀地板——你丫的师承鲁路修是吧?” 嘴角微微上翘,摩彦笑道:“首先,他是反复使用,而我只用这一次。其次,他是两大战力天花板从来没处于同一战线,而如今你我联手。我们的胜算,很高。” “你怎么不说,优势在我?” “喂,虽然迷信不好,但是那种听上去就不靠谱的话,还是别提了。我们只剩两天时间,两天后,三方势力将全面开战。如果在那之前你能够拟定出更大的计划,我听你的。不然的话,按这个执行。” 说罢,他转身打算离去。 然而,却被夏晖再一次叫住。 “等下。” “怎么,还有事?” “确认一下,这一次行动只有你我两人?” “当然不止,你身边这个小丫头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吧?所以,是三个人。” “别装糊涂,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那一夜的荒城之战,你手下可不少。” “这一次,来的只有我。手下什么的,靠的是武力威慑和利益收买,他们的忠诚只建立在背叛筹码不够的前提上。如今我是瞒着组织来的,又怎么可能带上这种不稳定因素?” 话音落时,摩彦再一次迈开了步伐。 对此,夏晖可不敢全信。 各类情报的及时调查,作战计划的制订,以及之前关键时刻突入皇骸堡救下自己。这一切如果只是一个人就可以办到的话,那这个摩彦比自己料想的还要可怕太多。 没道理,几大势力被耍得团团转,而他孤身一人来去自如,执掌全局。 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于这位曾经的死敌,他可不敢完全相信。 比如手中的这瓶药,没准掺了什么别的东西。 先前修炼功法,还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退无可退。但现在,这瓶药可真的不敢吃。 况且,他自己也备了。 收起小瓶后,夏晖留意到了一旁鸢蓝欲言又止的模样,安慰道:“放心,到时我会找机会救出皓琴的。至于另一位日圣女,她似乎是教导圣国忠实的仆从,你怎么打算的?” “虽然我对宓姐没啥好感,但毕竟经共事数年,期间她也教过我不少东西。若是见死不救,说不过去。” “那好,到时候顺带着捎上她吧。” 说到这,他又想到一点。 “鸢蓝,你现在身体感觉如何?” 那一日,面对不可一世的尹思菲,三圣女齐上都最终落败,各自负伤。 鸢蓝摊了摊手,回道:“我还好,只是消耗大了点,没受什么伤。这身圣女的战斗服看着四处漏风,实则防御不错。” 这…… 夏晖心中暗暗一笑,还真的是穿的越少,防御越高? 当然,调侃的话只能藏在心里。 “那就好,这两日养精蓄锐,到时候,一战功成!” …… 呼—— 长长仰首一口深呼吸,沧熏的嘴角挽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在她的身前,日圣女丛宓与月圣女皓琴都被锁链束缚着吊起,累累血痕的双臂之上更是被钉入了数颗尖钉。 一圈圈变换的符文灵阵,环绕两女忽明忽暗。 “教导圣国的圣女,果然不同凡响。只可惜,那一日跑了一个。若是三个都落在我手里,想必其中滋味更为美妙。” 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沧熏抬手五指稍稍一握,变换的异彩灵流在指间闪烁。 眼前被束缚的两女,体内的圣女传承之力,已经被她吸食了大半。加上自身所修炼的邪异功法,彼此同化融合,竟是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倍增效果。 现在的她有信心再一次对上那一日的闯入者摩彦,叫对方不可能全身而退。 “既然你救走了夏晖和另一名圣女,想必不会远去。遮掩身份更是说明,不打算暴露来历。那么,就最多只会是小队。之后的战斗,更不可能正面出击。所瞄中的,必然是混战中的机会吧?哼,这一次,只要你们还敢来,就必须把命留下。” 双臂一振,周身闪烁其缕缕幻变流光,沧熏很是满意地走出牢房,还不忘嘱咐一声。 “给她们一点吃的和药物,在彻底被我吸干之前,可不能死。” “遵命!” 地牢的出口处,有一道身影等候多时了。 “堡主,那个女人妥协了,打算和你谈一谈。” “当然,她没有别的选择。” 带着更加得意的笑容,沧熏来到了一处房间。刚一开门,就感觉到一股恐怖炙热迎面扑来。 只见房间内空无一物,唯有一人按着自己的胸口在轻声痛哼着。指间溢出的炽热火光,似乎不受控制,越发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