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禾的拳头一拳拳砸在龟甲上,似乎不知疲倦。 妫芸芸眉心一皱,龟甲上已经有裂痕了,她将灵力灌注在龟甲上,护着不让龟甲裂开。 只是这样,终究撑不了多久。 嗖! 一支冰箭破空而来,从蜀禾拳尖穿过。 符珠手往下一按,数支冰箭齐刷刷射去。 蜀禾一垛脚,身上泛起灵力屏障,将冰箭隔绝在外。 “这样下去,救不了妫芸芸。”赵执缨担忧的说道。 符珠神色凝重起来,想要重伤蜀禾,必须先破了他的防御。而阵法被妫芸芸解开后,他的灵力似乎弱了不少,如果她全力一剑,兴许能劈开。 符珠转头对着赵执缨说道:“我劈开他的防御,你出手攻击他背后。” “好!” 符珠得到赵执缨的回应后,迅猛冲出,在离蜀禾三丈远的地方,弹跳而起,一剑直直劈下,宛如破竹。 咔嚓—— 屏障传来细微的声响,符珠面色一喜,有用! 符珠双手握住剑,继续往下压,争取使这屏障裂纹更大,好让赵执缨的枪可以顺利刺入。 “不过劈掉一点皮毛,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一杆长枪从蜀禾背后贯穿而出,他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银白枪尖。 “这……怎么可能?”蜀禾倏然收了拳,不可置信地去摸胸口处的枪尖。 赵执缨猛地抽回长枪,蜀禾胸膛处剩下一个血窟窿。 这点伤不致命,但对于蜀禾来说,却难以接受。 他已经是元婴中期了,怎么可能被两个金丹伤成这样! 蜀禾周身灵力暴动起来,赵执缨拉着符珠赶忙退到一边,妫芸芸身形一闪,也落到两人身旁。 “是阵法反噬。”妫芸芸说道。 符珠忽然意动,提剑就冲了出去。 “诶?符珠姑娘……”赵执缨只看见一抹桃红柳绿的残影。 蜀禾身上泛起黑色的火焰,有点像她在血雾中看见的黑袍人,但又稍有不同。 这些黑色火焰,更像是人手,死死抓着蜀禾不肯放手。 符珠身形闪到他面前,蜀禾似乎也没发现,整个人陷入一种魔怔的状态。 这样更好。 符珠微微勾唇,找准蜀禾丹田,一剑刺入。 极致的寒气,让这些黑色火焰都一怔,随后顺着剑身,涌入蜀禾丹田。 “啊!” 他体内的元婴被手抓握紧,又有火焰燃烧,蜀禾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符珠收回剑,在他身上又刺了十七八个窟窿,那些黑色火焰兴奋地钻进去,燃烧着他的器脏。 “这种人的血,竟然也是红的。” 符珠垂眸,掐了个诀,嫌弃地洗去剑身上的血迹。 “符珠姑娘,刚刚太凶险了,你怎么就一下子冲出去了。”赵执缨看了眼蜀禾,“他应该死透了吧?” 晋双双一个箭步冲过来,拉着赵执缨上下打量,“赵师叔,还好你没事!” 许是不解恨,晋双双提着剑,又往蜀禾身上补了几剑。 符珠也是被一群人围着,叽叽喳喳的,她都没听清赵执缨刚刚说的什么。 乌生手藏在袖中,明黄的符纸已经被他捏得皱皱巴巴了。 日及飞起来,手里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小截布料,浸了水,替符珠擦拭嘴角干涸的血迹。 符珠其实可以一个清洁术就可以洗去一身污秽,还是配合的凑过脸,让日及擦拭嘴角。 “好啦!”日及随手一丢,黑色布料飘飘然落到地面。 乌生看着自己袖口处缺了的一角,没有说什么。 符珠笑盈盈地朝日及道谢,正想掐个诀,换一身衣服。地面猛烈晃动起来,有山石迸裂。 “怎么回事?” “不会是这个邪修还没死吧?”几个人剑指着蜀禾的尸体,颇为谨慎。 符珠抬眸看向山石滚落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是剑意! 一束光芒亮起,遍照众人。 陈红锦心神一怔,感受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裹挟着她,连忙盘腿坐下,进入冥思。 “陈师姐怎么又悟了?”剑宗弟子不由咋舌。 这悟性也太好了吧! 符珠敏锐察觉到,大家身边都有一缕极浅的剑意,看来这道剑意,并非是单人传承,而是大家皆可参悟。 “你们几个也坐下参悟这道剑意,能参悟多少算多少。”符珠对着几个还在看戏的剑宗弟子说道。 机缘就在眼前,也不知道抓住。 没看见连星剑宗和太玄剑宗的人,都开始了吗? “符珠姑娘,你放心参悟剑意吧,我替你们护法。”赵执缨道。 妫芸芸走到一边坐下,说:“我也替你……替你们护法。” 三人也算过命的交情了,符珠没多推谢,盘腿坐下,闭上双眼,开始领悟这道剑意。 这应就是訾老说的那道剑意了,只是他也没说,这里面还藏着个邪修啊。 下次见了他,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 符珠刚一坐下,就感觉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约素和宓芋挪动了下位置,围着她,一左一右,俨然是两个护法。 宓芋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嘴边,示意约素别再扭动,发出声音影响符珠参悟剑意。 约素眨眨眼,回复宓芋。 我就找个坐着舒服点的姿势,然后绝对不动了。 宓芋已经闭了眼,没看见约素的动作。心中空明无物,唯有若有若无的剑意浮动。 见宓芋都进入了状态,周围的人,除了那几个不是剑修外的,也都闭着眼在参悟剑意,尤其是晋双双,已经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约素好胜心被激起,终于沉寂下来。 符珠并没有完全隔绝掉外界的声音。 她听见轻柔的风声,拂过繁密的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这里被蜀禾占据,哑声的鸟雀,现在又开始欢快地唱歌。 她的听觉越发远,飘到山下的符家村,有火苗噌的一下亮起,竹子噼里啪啦地燃起来。 犬吠鸡鸣,混迹在人声中。 渐渐,这些声音又沉寂下去。 呼! 剑风扫过。 符珠眼前天地,广阔起来。 她睁了眼,大家都还在入定。 符珠从地上爬起来,掐了个诀,身上衣物焕然一新,不过仍旧桃红柳绿。 她动作极轻,避开还在参悟剑意的约素和宓芋,猫着步子,朝赵执缨走去,压低声问,“我刚刚入定了多久?” 赵执缨指了指地面的一柱香,同样压低声音,说道:“不到半柱香。” 才半柱香么? 她感觉过去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