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织一米六七的身高不算低,但在商鹤行面前就显得十分娇小。 是他太高了。 此刻商鹤行问她:“低多少?” 温织拿不准,只说:“还不够着。” “你这样。”他握住她拿领带的手,举高一点,攀在他肩颈处。 这猝不及防举高,导致温织重心失去平衡,往他怀里倾了倾。 这导致她原本自然的肢体变得些许僵硬,好在用领带顺利绕过了他后脖颈,一气呵成。 他低低沉沉的嗓音落在她耳畔:“绕过来了。” 温织仰视他:“系什么结?” 商鹤行:“你看着系。” “手很巧。”他不吝啬夸赞她。 外面手机响了。 温织灿烂的笑,笑着笑着,忽见商鹤行微微低头,朝她靠近了些。 孟繁嘴巴凑到温织耳边:“他非要来,我拦都拦不住,就随他了,你可以当他不存在。” 容怀深也不生气:“出门在外,不讲究口味。” 商鹤行嘴角噙笑:“你觉得行吗?”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描摹她的五官上,鸦黑轻颤的睫羽正昭示她不安的内心,他就此打住,并未再进一步,而后站直身躯,轻声道:“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不过人都坐那了,温织也不能无视,在孟繁给她拉开椅子坐下来后,她礼貌喊了对方一声:“容总。” 最后温织给他系了个温莎结。 孟繁没少当温织面夸过那对公婆,对她挺上心,要什么给什么,事无巨细没得说,值得孟繁在外游玩还惦记给他们两老带特产。 孟繁捂着听筒对身后男人说:“容怀深!你给老娘闭嘴!” 孟繁:“给公公婆婆一箱。” “那你还叫我出来走走,你有时间吗?”这才是关键,温织逮着重点问。 “好了。”她有几分得意,还轻轻拍了拍他的领结,显然对自己系的这个结很满意。 孟繁坐下来阴阳怪气他:“点了,没你爱吃的。” 淡淡的冷杉气息一层一层裹挟着温织,她的四肢在短时间内失去了本能意识,大脑宕机,没有躲开,眼看着他靠近。 他一直盯着她看,将她脸上的每一帧表情都记下来了,直到她说领结系好,他这才低头看了眼。 意境楼是西子湖边上很有名的一家酒楼。 “好了么?” 温织问:“两箱会不会太多了?” 出寺庙前,她先在进出入册子上留好记录才走。 温织浅笑:“是很久不见,听说容总最近刚回国。” 这时,突然有另一道男人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孟繁本就欲言又止的话。 挂了电话,温织去换了件衣裳。 孟繁说:“晚上没时间,下午有。” 容怀深抬眸看向杵桌边的孟繁:“单都点了?” “今天要不要出来走走?”电话那头的孟繁说道。 她用毛巾粗略擦擦脸,出去接电话。 他一脸风轻云淡,精神焕发,在孟繁看来就是人模狗样的衣冠禽兽一枚,她无比想对他昨晚索取无度的行为起控诉。 她回屋洗了个脸。 孟繁下来接她,挽着她的手:“我点了熏鸭,西子湖的特色,待会儿尝尝,好吃的话,我就真空邮两箱回白市慢慢吃。” 容怀深看向温织,颔了颔首:“温小姐,好久不见。” “你怎么没说容总也在?”温织压低声音问。 温织想说,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当他不存在? 而且,容怀深的气场跟商鹤行挺像的,高冷,不易亲近,看着就不好说话。 容怀深双手交握于腹前,神色淡淡:“半月前。” 孟繁特意订了个好位置,推开雕花窗就能看见西子湖,应景酒楼的名字——意境楼。 男人转身出去了。 divclass=contentadv孟繁这才松开手,对电话里的温织说:“嗯,狗男人鼻子灵,闻着味儿跨市找来山庄了。” 由于孟繁没提前跟温织说还有容怀深也在,所以当温织进来包间看见容怀深也在时,很诧异。 电话那头的孟繁欲言又止:“织织,我其实,其实……” 孟繁可是老司机,反应贼快:“晚上不是指睡觉。” 两人手挽手上意境楼三楼。 初来临市那天,温织跟孟繁游西子湖时,还从意境楼外路过一回,当时孟繁就说,下回吃这里。 算了,忍忍。 连她自己都意外。 温织没有调侃孟繁,因为容怀深这个丈夫虽然不合格,但容家那对公婆是合格的。 刚才要不是商鹤行及时打住,两人可就真亲上了。 温织咕哝:“我要是真系一个红领巾结,也行吗?” 居然一次就成功了。 打结的手法,是她在脑海里努力回忆当初妈妈给爸爸系温莎结时的手法。 那当然是不行了,谭老的寿宴是那么隆重的场合,他一身西装革履仪表堂堂,结果领带系了个红领巾结,像什么样子。 面上都是客套的对话,其实温织啥都知道,毕竟孟繁就是第一情报处。 她赶到意境楼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 温织:“晚上……?” “孟繁。”她喊道。 目送他走远,温织捂着脸颊暗骂自己:“温织,你又犯浑了!” 镜子里的她天然去雕饰,住在寺庙这段时间也没有再小心翼翼掩饰过自己的容貌,很自在。 温织来好几天了还没出过寺庙,没多犹豫就答应了:“好。” 温织恍惚回过神时,商鹤行已然转身离开。 温织噗嗤一声笑,孟繁催促她:“赶紧收拾收拾出寺庙,我在意境楼等你。” 温织原本还在纳闷孟繁要说什么,听见男人的声音后,顿时了然:“是不是你老公来临市找你了?” 温织每次都忍不住想笑话孟繁给她老公的‘爱称’——狗男人。 商鹤行全程压根没低头看过她系领结。 离婚近在眼前,马上就能实现了。 服务员开始上菜,每上一道都会讲解一下那道菜的由来,上完最后一道菜,温织以为可以开动了,孟繁说再等等:“还有一个朋友没来。” 温织问:“你的朋友?还是容总的朋友?” 孟繁有点心虚,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梁胤的名字,身边的容怀深看她一眼,孟繁摆脸色给他:“看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