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织不想跟谢微月有太多交集,尤其是从某个角度来说,两人是情敌。 奈何今天场合不同,谢微月才是周家的贵客,而她只是跟商鹤行来的一位女伴,总要知趣得体。 两人聊起了旗袍,谢微月明显做足功课,温织听她头头是道说了许多跟旗袍相关的知识,像个专业人士。 温织听完后配合夸赞,谢微月浅笑回一句:“门外汉,最近喜欢上旗袍,多了解了一些而已。” 温织说:“谢小姐很谦虚。” “聊了这么久你还称呼我谢小姐,是不是太见外了?”谢微月笑着说:“要不你叫我微月好了。” 温织顺着她的意思:“微月。” “这样听起来自然多了。”谢微月细长的眉尾上挑:“说真的温织,我感觉跟你特别投缘,我们能成为朋友吧?” 温织静默。 彼时两人已经行至周家后院。 周家占地面很宽,明面上是一座四合院,其实内里能堪比得上旧时的一座大宅子,毕竟是累积了数代的世家望族。 “温织?”谢微月迟迟没听到温织的回答,笑着又喊了她一声。 温织偏过头问道:“你希望我们成为朋友?” 谢微月:“我这个人很难真心实意去结交一个朋友,而恰好我们很投缘不是吗?” 这番话,再配上谢微月此时真情实意的表情,特容易迷惑人。 但凡温织迟钝一些,大概就入套了。 所谓的当朋友…… 不过是今天温织跟谢微月成了朋友,改天她就会变成借谢微月入场的第三者,以朋友的身份抢朋友的男人。最脏的水,一滴不剩全泼在温织身上,身败名裂一夕之间。 这就是谢微月的高明之处。 “温织,你似乎不太喜欢我。”谢微月停下脚步。 温织唇角噙着云淡风轻的笑:“我太内向,不懂得怎么交朋友,谢小姐见谅。” “看出来了,温小姐确实腼腆。”谢微月表示理解,随后看了看前方:“看来也有不少人好奇周公子养的那只猛禽,走吧,过去看看。” 温织承应:“好。” 称呼换回了之前客套疏离的称呼。 其实谢微月已经提前预料到了。要是温织立马上就钩,她反倒觉得不好玩,更何况商鹤行也看不上没头没脑的。 她跟那些人看待温织的眼光不同,不认为温织只是凭借美貌被商鹤行看上,没点心机连商鹤行的袖口摸不到。 后院是一片园林,稀稀疏疏种了一些名贵的树和娇养的花,空地比较多,地面有土壤松动的痕迹。 “那周二最近也太荒唐了,把他老子后院好些稀有树都连根拔了,就为了腾出地方来养他那只鸟。”说话的这人,面朝着园林方向,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走来。 这人身旁的女人搭腔:“你眼瞎啊你,那是鸟吗,那是一只鹰,大得吓死人。” 那人嗤之以鼻,坚持自己的说辞:“鹰不也是鸟!血淋淋的肉丢给它,叼着在天上盘旋,我看还溅了几滴血在那个吴小姐衣服上。” 女人掩唇笑:“吴小姐挺倒霉,还不敢找周二理论,只能吃闷亏。” 两人口中议论的那个吴小姐,此时正红着眼眶,生气的朝这边走来。 她一手抻着,细看之下会发现她的胸前,和肩上分别都沾染了血迹,她很嫌弃,手都抻得老远不敢碰。 “呜呜呜呜……周二你这混蛋,我再也不跟你说话了,呜呜呜……” 吴小姐边哭啼边抱怨。 迎面正好是走来的温织和谢微月,眼看吴小姐哭哭啼啼走过来,谢微月示意温织:“温织,快避一下。” 温织看见吴小姐过来自然要避,只是纳闷谢微月突然提醒?兴许是她好意? 然而正当她这么想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 “姐姐!”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但温织还没来得及想起是谁,肩膀忽然被后面来的人撞了一下。而这一撞,致使温织身体惯性往前踉跄了半步,正好与过来的吴小姐撞上。 “谁啊,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被撞之后,吴有嫣嘶声怒道。 世家圈子里谁不知道吴有嫣,性子刁钻,行为泼辣又跋扈,没有人能在得罪她后,轻易被她放过。 看到这一幕的那些旁人,皆为温织捏了一把汗。 而温织第一反应去扶住吴有嫣的手,但是却被吴有嫣狠狠甩开:“啊——你谁啊,别碰我!” 温织乍一抬眸,对上吴有嫣盛怒的面庞,肉眼可见吴有嫣怔了一下。 吴有嫣以为是哪个冒失的佣人,抬头却看到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再一看自己现在的狼狈,吴有嫣心里升起妒忌的火,不分青红皂白就抬手挥过去。 旁的人都以为温织必挨这一下。 后面的谢微月,以及‘刚好出现’以及‘不小心’造成这一幕的谢今依也以为,温织要遭殃了。 但意料之外,那一巴掌没有落下来。 不是被谁挡住了。 是温织抬手截住了吴有嫣的手腕。 吴有嫣一看对方还拽住她的手,没出到这一口气,火气更盛,猛地抽手腕:“撞了我,你必须道歉。” 然而,吴有嫣手没能抽回,被温织用力拽着。 温织面无表情问道:“我主动挨一巴掌,就是吴小姐想看到的道歉方式?” 吴有嫣跋扈惯了,她认为怎样有理就有理:“难道不是你先撞我?你撞了我就得以我指定的方式道歉。” 温织:“对不起。” 吴有嫣:“我……” 温织微笑:“这才是正确的道歉方式,吴小姐听清楚了吗?” 看到温织的表情,吴有嫣更生气,怒斥道:“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谁?得罪了我,你们一家明天就得搬离白市。” 这话一出。 温织脸色微变。 旁的那些人皆是一副见惯不怪的表情,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场面,早就见过很多次。 “怕了吧?”吴有嫣说出那话的时候,就发现对方脸色变了,便自动理解为她害怕。 吴有嫣有几分得意,注意力转移后,连裙子上的血迹也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