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织被照琴引进了屋。 她不着痕迹打量四周,听说重婉英隔三差五就要更换一次陈设,果然每一次来看到的摆设都跟之前不太一样。 “织织。” 温织抬眸,看到重婉英急急忙忙朝她走来,那脸色看着又惊又喜,还有些失态,温织第一回见。 眨眼间重婉英已到了温织面前,她激动地握住温织双臂,仔细打量:“我不是做梦吧?织织真的回来了?” 温织像是被重婉英热情给吓住,一时忘了言语。 一旁的照琴立马说道:“夫人,是温织小姐,她回来了。” 话落。 下一瞬间,重婉英便将温织拉入怀里,激动感慨:“织织,你可算平安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失踪这段时间,我有多担心你。我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生怕做一个不好的梦……” 温织静静感受着重婉英的情真意切,不作任何回应。 直到重婉英说了许多许多,声带都嘶哑了几分,温织这才轻轻推了推抱着她的重婉英:“夫人,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重婉英退开半步,眼中婆娑含泪,她用爱怜的目光看着温织说:“那天是我带你去马场,也是我眼睁睁看着你坠湖而无能为力,说到底都是我害的你,好在,你总算平安回来了。” 温织抿了抿唇角,露出有些心疼的模样:“夫人,您别这样说,您待我已经很好了。再说马场那次本来就是意外,是我自己太笨拙,反应不够快才导致落马坠湖,跟您没有关系。” 这番话,温织说得比重婉英还情真意切。 重婉英感动之余,还是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内疚,但这就是我造成的,该怨我。” 这时候,一旁的照琴忽然搭了句腔:“温织小姐,夫人对你很愧疚,你不知道这些天夫人为了你,不停往返寺庙,只为给你祈福,连膝盖都跪青了。夫人还说,如果找不回你,她就一辈子伴青灯古佛忏悔。” “好了照琴,就你话多。”重婉英故作不悦:“去准备织织爱吃的鲜花饼。” 照琴颔首:“诶,我这就去。” 等照琴一走,屋里只剩温织和重婉英两人。 重婉英拉着温织的手往里走:“织织来坐,让我好好看看。” 温织跟上重婉英的步伐。 这是重婉英居住的独立阁楼,是整个老宅内属于位置最好的一处。老宅家具大部分都是中式风,但重婉英这里是她偏爱的法式宫廷风格,与阁楼建筑完全不搭。 可以说这里的所有陈设和装潢,全都按照重婉英喜好来决定,而且商纪周从不插手过问,另外几房多少是有点羡慕的。 照琴很快端来了鲜花饼,放在温织面前:“温织小姐,这是你喜欢吃的鲜花饼。” 温织笑着说:“谢谢琴姨。” “快尝尝。”照琴指了指。 温织拿了一块鲜花饼,鼻尖嗅到若有若无的玫瑰花香气,她咬了一口,口腔里充斥着浓郁的玫瑰香。 重婉英问她:“还跟上次在这吃的味道一样吗?” “一样。”温织点头:“好吃。” 重婉英伸手轻轻抚摸着温织的胳膊:“失踪这么久,你看起来清瘦了很多。” 温织品味着嘴里的鲜花饼,摇了摇头:“我一直都比较瘦。” “可我怎么觉得,你现在看起来比之前更瘦?”重婉英仔仔细细打量温织眉眼。 还算较近的距离下,两人目光对视上,温织眼里隐隐含着笑意:“一定是您太久没见到我。” 重婉英叹了声气:“许是吧,对了……” 重婉英想到什么,蓦地抓紧温织手腕:“快跟我说说,那天你坠湖之后,是谁救了你?还有失踪这段时间,你都去哪了?” 这才是重婉英迫不及待想知道的重点。 “是商先生救了我。”温织没有隐瞒,直接说道。 重婉英诧异问:“织织,你说的商先生,是鹤行吗?” “嗯。”温织点头。 重婉英脸色微妙:“织织,可以说详细一点吗?” 温织说出是商鹤行时,就没有打算对重婉英隐瞒,她顺着重婉英想知道的经过说:“那天商先生刚好也在马场,我坠湖的那段时间也恰好被商先生的人看见了,所以赶在第一时间将我救起,我才得以脱险。” 说完,温织抬手擦了擦眼眶的湿润。 重婉英见状,伸手抱了抱她:“原来是鹤行救了你,真是万幸啊,那天鹤行也在马场。” 当时的情况具体如何,仅凭温织说,重婉英不会完全信。 但温织既然说出了商鹤行,重婉英猜测,实际情况跟她想的也大差不差。 松开温织,重婉英仔细端详着温织的脸:“那这段时间,你住在哪里?” 温织眼角还有泪痕,她吸了吸鼻子,情绪没调整过来,瓮声说:“商先生给我安排了住处,因坠湖受了凉,我重病一场,养了很久才养好。” 重婉英轻蹙眉心:“你受苦了。” 温织苦涩的声音:“有夫人您的关心,我就不觉得苦了。” 比谁更假呗。 不过谁能假过重婉英呢。 “那这段时间……”重婉英欲言又止:“鹤行有去看你陪你吗?” 温织低头咬了一口鲜花饼,咕哝回:“有的,商先生会抽空来陪我,而且我渐渐发现,商先生对我好像……有意思。” 重婉英闻言忽然笑了。 温织红了脸颊:“夫人……” 重婉英轻拍了拍温织肩膀:“别害羞,织织已经长大了,鹤行也正是而立之年,若是有那缘分在一起,你们很般配。” 温织脸颊更红了。 她小口小口咬着鲜花饼,继续说道:“商先生对我挺好的,而且对我有求必应,我问他什么他都会告诉我,还说如果我跟他在一起,他会带我去见他母亲。” 重婉英神色猛地一怔,问到:“鹤行说带你去见他母亲?” 温织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立马看向重婉英:“不是您,是另外一位……” 重婉英:“韩湘映。” 温织迷茫:“韩……韩什么?” “你不知道啊。”重婉英轻笑了声,甚至忘记掩饰眼里的那一抹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