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发听了这话还没有开口，脸上已经微微变色。

这话什么意思？嗯？

你姜子牙出力杀了数千商军就是罪孽颇大，还要祭祀三皇，平息人道愤怒！

那边上的武将，都击杀了多少敌军，那也是罪孽？！

还有自己，身为周天子，起兵反商，造成的罪孽简直罄竹难书！

袁洪听了，也深深为姜子牙的不要脸感到震惊，不过杀了几千商军，就是罪孽颇大，关键，还要姬发为你去祭祀三皇，这就相当的不要脸了啊。

玩味地看着这两个面上和睦的干父子，袁洪就想着，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撕开这层遮羞布，彻底闹翻？

当然，现在么，姬发是绝对不可能与姜子牙决裂的，不论是姜子牙的道法，还是他的人脉关系，甚至封神榜的掌管，都是西周所急需的！

合则两利，分则两败！

袁洪看着面色有些不虞的姬发，缓缓开口了：“陛下，臣以为，祭祀三皇，意义颇大，一则，人皇轩辕黄帝，那是陛下的祖先，祭祀祖先，绝对没有错！”

姬发听了，点点头，面色好了一些。

袁洪接着道：“二则，几次战斗下来，我军虽然战胜，但是牺牲也有不少，祭祀三皇的同时，也可以将他们列入配享，让逝者安息，生者感恩，同感陛下大德。”

姬发一听，眼睛顿时睁大了，还有这样的效果？马上开口道：“不必再说了，孤想通了，这就令人准备祭祀的三牲，正好，这一战，有不少俘虏，可以用来祭祀。”

说话间，脸色依旧热烈，仿佛说的不是将数千同类斩杀，而是杀鸡宰羊一般。

袁洪拱手不语，心中却是暗叹：“也就是封神大计不容更改，人族大势需要封神，否则，自己绝对不会辅佐这么一个王朝！”

袁洪也不是没想过改变周朝的这种活人祭祀的制度，但是，根本没有可能！

周礼的确定，是周朝拉拢所有的诸侯，那些大奴隶主的根本所在！

是推翻解放奴隶的帝辛殷商的底气所在！

一旦废除活人祭祀，就会引起连锁反应，会让其他诸侯觉得，你周朝是不是也要解放奴隶了？是不是也想着事后对付我们？

到时候，就不是推翻殷商，而是帝辛成功镇压叛逆了！

这一点，不论是姜子牙，还是姬发、散宜生，都看得清清楚楚，绝不是那一个人的思想转变，就能改变的。

这就是大势，袁洪也无可奈何，他所能改变的，只是一些小的地方，比如提高工匠的地位，提高善于思考者的地位。

将梅山的先进思想，伴随着知识一起加速传播——

任何时候，没有足够的志同道合者，或者说利益共同体，所有的改革，都会面临原本既得利益者的疯狂反扑！

比如，解放奴隶之后的帝辛，被无数大奴隶主联合击败了，十几万奴隶战死当场，在二十年前的历史课本里边，还写着：牧野之战，血流漂杵！

不过，现在的历史课本里边，已经删除了这一句话，说是要去血腥，真实原因，能够正常思考的成年人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