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端木兄弟和程明之后,庾献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一块竹简,认认真真的在上面刻了一个字。 随后他拿起这个字去请教卜子夏。 这是久远之前的,战国时代。 而卜子夏可能是这个时代最有智慧的一个人了。 庾献相信,这是他这一生最有机会揭破某个秘密的时候了。 卜子夏听说庾献求见,当即将他唤来。 庾献将竹简递上,向子夏请教。 子夏拿起竹简,只是微微一扫,就脸色突变。 只见上面写了一个仿佛符号一样的文字,这文字意境高远,悠然出尘,却又没有寻常文字的模样。 仿佛写下的是一种透彻了字形的存在。 子夏端详了半天,认真问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庾献笑了笑,“只是偶然见到,心中好奇,不知老师可知道这个字该怎么念?” 子夏摸着胡子沉思了片刻说道,“为师也不确定,且待我仔细推演一番。” 庾献听了有些失望。 卜子夏不知道,那也就是说吴起不知道了。 不然的话以卜子夏的人设,不该如此。 庾献正想着吴起,那吴起幽魂就忽然浮现,和那卜子夏一起怔怔的看着那竹简上的字。 那吴起幽魂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的围着手握竹简的卜子夏转起了圈。 转了一会儿,吴起幽魂默不作声的用手一挥,数十册典籍出现在面前。 吴起幽魂一本一本的认真翻阅着。 等到尽数看完,又皱着眉头绕着卜子夏绕起了圈子,显然是有些踌躇不决。 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身子一顿,又是数十本典籍出现。 那卜子夏则像是在枯坐冥思,一边用手指在虚空中轻轻模拟着那字形,一边在脑海中凭空想象那高远的意境。 庾献不敢打扰这两个人的推演,悄悄退下。 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庾献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大口一张,从嘴里吐出来一个像是焦黄色的木头匣子。 他目光闪烁的看了那十个字一眼,再次将那匣子吞入口中。 这纳物的法门并不玄奇,庾献用剧情杀锤炼透了五脏之后,已经可以将这木匣纳入对应的肝脏中的窍穴。 庾献回房读书写字,有时间了,就出来笑看安邑的风云变幻。 李克在被姬斯请出山之后,果然展现出了过人的能力,世事的变幻似乎都瞒不过他练达的双眼。 魏子时常向他请教一些事情,每次都收获不浅。 庾献这边也博得了一些的美名。 因为坚守“不为臣不见”的义理,吴起获得了不少的赞誉。 若不是因为他当年在鲁国的时候,曾经干过贪慕功名,杀妻证道的事情,大家差点就信了…… 庾献不得不感慨,要洗掉这些污名果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时间过了月余,庾献把程明叫来问道,“我那便宜师兄进入魏庭之后,有没有向魏子举荐什么像样的人才?” 程明直接摇头,“这我可没听说。” 庾献笑了笑,对他吩咐道,“程兄,你明日去见一趟魏子,告诉他,当初和我们一起来安邑的还有一个贤才被遗漏。那就是当初子贡的弟子田子方,此人正追随子夏老师学习,仍旧留在安邑。” “是嘛?”程明精神一振。“好,不用明日,我这就去说。” 庾献一把拉住他,笑道,“不用急。”接着,淡淡说道,“你可以顺便提一句,这田子方是李克的好友。李克最是了解他的为人,只要一问便知。” 程明听了这话,心中回过点味来了。 他嘿嘿一笑。 “看不出来,你和你这师兄仇还挺大的。” 之前的时候庾献就故意套路李克。 他故意主动举荐李克,又暴露和李克之间的关系。 就是给李克埋下的坑。 等到李克按照历史,不吹不黑的给出了吴起贪而好色的评价后,不免会让魏子觉得李克有些心胸狭窄,不能容人。 庾献这个举动,只是再来上一记补刀而已。 李克和庾献一同来安邑,他自然也知道同行的田子方有大才。 之所以没有立刻向魏子举荐,其实也很正常,谁刚入职就给老板介绍一个和自己业务能力差不多的啊? 李克又不是傻瓜。 等到李克逐渐得到魏子的信任,从一个有很大声望的政治花瓶转变为手握实权的重臣后,李克自然会举荐自己知道的那些贤才。 可惜这个时间差,刚好被庾献抓住,咬了一个狠的。 程明回去上报不久,魏子听说田子方是李克好友后,果然找李克来打听。 李克听了之后,就知道有些不妙,不过他也不能违背本心,故意说田子方的坏话。 于是仍旧不吹不黑,把田子方好好的夸了一通。 魏子听了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就有点别扭了。 这李克虽然是个贤人,但是这胸襟似乎狭小了些。 当初吴起主动向程明极力推荐的李克,可李克反手就给了他一个“贪而好色”的评价。 如今,明明和田子方是知交好友,却偏偏不肯举荐这样的贤人。 到最后,大方坦荡的举荐贤才的,竟然还是那个“贪而好色”的吴起。 同样是拜一个老师的师兄弟,这胸襟气魄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魏子浩浩荡荡的带人去求见了田子方。 那田子方果然也是个君子人物。 魏子和他交谈了半日,就觉得整个人如沐春风一般。 魏子对田子方的才识很是惊艳,出来之后就对左右叹息道,“吾所学者真土梗耳。” 在魏子的一力邀请下,田子方也终于经不住这求才若渴的攻势,进入了魏庭做了上大夫。 这些事,庾献只是冷笑的看了。 不久,他等的人,终于到了安邑。 庾献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盗鹿,不由哈哈大笑。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盗鹿其实有点不大想见庾献,见庾献把话说的这么明白,这才咧开嘴一笑,“放心好了。那个乐羊我查过了,确实不是东西,只要我见他一次,就打他一次!” 庾献拱拱手,再次认真的说道,“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