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主动岔开话题,“对了,你对这功名葫芦知道多少?” 咦,庾献对这话题很感兴趣。 说到底,他还是在人家法宝中呢。 对这法宝了解的越多,自然就越有主动权。 庾献连忙催问道,“老吴,你快说说。” 吴起摸着胡须,轻轻一叹,“当年我从师父县子石那里曾经得到一件法宝,名为咫尺山河图。那法宝虽然没什么威能,但传承久远,里面有一枚空间种子。还有上古圣人,炼入了天地间的一瞬。” 庾献一听,不就是之前白书画用来保他的那东西吗? 炼入天地间的一瞬,听上去很牛逼啊。 庾献之前还曾经进去过。 不过那丝帛制成的法宝,空间很不稳定,最后被田和的东夷战鼓打的天崩地裂。 里面还有个漂亮姑娘来着。 吴起继续说道,“我后来本领大成之后,曾经寻到这位陨落的上古圣人的遗骸。圣人有德,五行显化。我切下了他的肺,得到了一块白银。” 庾献心中一跳。 试探着问道,“不知道是哪位圣人?” 吴起不答,自顾自说道,“我得到这块白银之后,将咫尺山河图炼入,最后得到这样一个白银葫芦。葫芦自有洞天,内中万物,并不在此方世界。” 庾献疑惑,莫非这葫芦里装了一个平行空间? 可这任由吴起掌控的天地又是怎么回事? 似乎看明白了庾献的疑惑,吴起把手一摆。 周围的房屋、街市、城镇皆都消失不见,反倒露出大片的荒野。 让庾献吃惊的是,就在这荒野上扑倒着一个人,看背影,分明就是庾献自己。 看那姿势,像是从高空掉落一般。 “这、这是怎么回事?” 庾献惊问。 吴起用很朴实的语言解释了一下,“其实就是你从葫芦口被扔进来,然后摔懵了。我就借机引导你的意识,给你诸多考验。虽然看上去过了好多年,实际上真实的时间只有一瞬。” 吴起说着,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那口气如同风卷残云,吹出万千气象。 无数的村、镇、城、国拔地而起,熙熙攘攘的的人群你来我往,万千的生物出生死去。 这一切仿佛海市蜃楼一样飘荡在旷野之上,又如同泡影幻灭,来回演化。 庾献赞叹,“厉害啊。” 吴起摇摇头,“这就是被圣人炼入的天地间的一瞬,这一瞬时光已成过往泡影,自然可以为人所用。我也是借助此力,才能带动许多变化。” 庾献看看上面变化的万千世界,再看看扑街在荒野上的自己,忽然惊醒。 “对了,那我的奖励?!” 庾献连通几关,别的知识类的东西还好说,但是一母之力可是加持在肉身上的,自己的肉身扑在这里,肯定是没效果的。 “给你给你。” 吴起额头红红的,表现得很积极。 葫芦中的元气聚集,很快将地上的庾献包裹。 “你的肉身会被大幅度强化,仍旧有负重奔走的能力,只是耐力不可能无穷无尽了。” 庾献听了,当即不干了,“那我不就吃亏了吗?” 吴起听了此话,精神一振,“所以你赶紧去做别的考验吧,你能通过的关数越多,肉身被强化的时间越久。” 庾献愕然,“怎么还有别的考验?不是说你让我通关了吗?” 接着庾献跃跃欲试,目光闪闪发亮,“是不是去楚国?” 吴起慌忙说道,“不是,不是。” 接着喟然一叹,“当年我死的时候,满腔的不甘和执念。所以一道魂魄入了这白银葫芦之中,年深日久,编织出这许多梦幻。原本我想着给自己求一个解脱,谁料后来人最后都走上了和我相同的路。我心中的执念越来越深,疑惑越来越重,直到遇到了你。” 吴起说到庾献,似乎有些不想再提,接着说道,“这白银葫芦在我死后,在许多人手中辗转。最终被赵国的李牧拿到手,他从中学到了许多兵法,后来又凭借着高深的修为,将葫芦重炼了一遍。增加了名、福、禄三重考验。从此称为功名葫芦。” 庾献有些懂了,他看看扑在草原上的自己,再看看半空中如同海市蜃楼一般不断变幻的世界,“也就是说,后面还有三重考验,分别对应名、福、禄。” 吴起说道,“不错。这法宝一直在李牧后人手中。你可能也感觉到了,这个洞天还有另外一人存在。” 庾献翻个白眼,我感觉到个屁啊。 接着庾献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了咫尺山河图中,那个笑问小郎君何所从来的女子。 庾献脱口而出,“莫非是她?” 吴起有些尴尬的点头,“原本她就在咫尺山河图中,好像和那位圣人还有些瓜葛……” 庾献的目光充满了惊叹,“你切了圣人的肺,还敢把她装进来,她现在什么段位?” 吴起长叹了口气,“别问那么多了。那女子虽然不学无术,法力本领也不高明,不过素来古怪刁钻。李牧当初就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才拜托她帮着设下另外三重幻境。那三重幻境随时都在变幻,我也不知道你会遭遇什么。” 庾献听了皱起了眉头。 吴起幽魂是一道执念,自然会执着于自己那蹉跎的一生。 可是那个女子能得到“古怪刁钻”的评价,估计会不按规矩乱来啊。 庾献还要再打听几句,就见吴起站起身来说道,“告诉你这么多,也算对得起你帮我堪破心障的恩情了。你赶紧走吧。” 说完之后,不由分说,将庾献向前一推。 庾献大吃一惊,却感觉到身体像是鸿毛一样轻飘,被吴起推着,直接进入了半空漂浮着的海市蜃楼之中。 吴起额头红肿的默默在原地看了半晌。 ……庾献这小子虽然可恨,到底让自己看到了不同的一条路。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煎熬了自己这么久,总算有了解脱。 吴起心中释然,原本凝实的身体慢慢虚幻。 就这样了吧。 转眼间,那魂体如丝,如缕,如朝雾,如轻烟。 谁料,眼看这丝折磨了吴起几百年的执念,要消失在这天地之间的时候,忽然又强行凝聚起来。 吴起咬牙切齿,仰天长啸! 不行! 不收拾这小子,我实在是念头不通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