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金德气息在董白身上的一绕,一道绳索就被割开了三分之一左右的口子。 庾献精神一振。 董白的金德之气还未温养,就有这样的效果,着实让庾献有些惊喜。 庾献略微修整,接着再接再厉,催动肺部的金德之力将身上的绳索尽皆割开。 庾献活动了下手脚。 他越发认识到一个问题,如果没有办法取得董白的认可,那自己再怎么折腾也没有什么意义。 屋里的动静很快惊动了警惕性十足的小丫头。 露儿进来一看,见庾献挣脱束缚,不由大惊失色,“你、你怎么出来了?” 庾献还不至于没品到迁怒一个小姑娘。 他冲着露儿嘿嘿一笑,“厉害吧。” 董白本就貌美,眉目清晰如花,庾献活的也洒脱,气质不入凡俗。 两者结合,倒是笑的露儿小脑瓜晕晕的。 庾献打个响指,让露儿回过神来,这才吩咐道,“取笔墨来。” 露儿哦了一声,老老实实为庾献取来笔墨。 庾献蘸墨,正要书写,抬头看了露儿一眼,“我不是坏人吧?” 露儿被庾献问的一呆。 接着她仔细回想了一下。 好像还真是这样…… 这个邪祟在附身董白之后,除了遇到董白的婚事的时候情绪特别激动,其它时候并没做过什么坏事。 而且在董白出走的时候,还费心费力的帮助董白回家。 之后作的事情,无论是弄钱还是招兵,也都没表现出什么危害。 露儿的观念还是很朴素的。 能帮董白攒钱,又能帮董白积聚实力,这看上去没什么坏处。反倒是董白的乱花钱,和招募一帮没用的人,让露儿更觉得可惜。 至于邪祟会不会危害董白,露儿觉得也不太可能。 因为每次换班,这邪祟都很紧张的上下检查,一副生怕董白吃亏的模样。 每次确认无恙,那长出一口气的庆幸劲儿,让露儿都错觉的以为这是董白占了庾献的身体。 露儿思索了一小会儿,这才不太肯定的说道,“不是坏人吧。” 庾献点点头,“那就好。希望这次我表现得没有那么糟糕,以后咱们说不定还有机会相见。” 庾献说了几句让露儿莫名奇妙的话。 随后,在那绢帛上写道,“大小姐,我也是受害者。与其我们两个这样作茧自缚,不如一起来想想解决的办法吧。我先说一下我的底线,那就是在我解决眼前这种尴尬局面之前,希望你不要嫁人。其他的都好商量。” 庾献这会儿都不顾上什么任务主线了。 只要能让董白这具身体不嫁人,不被人祸祸,哪怕这一关彻底放弃也无所谓。 庾献写完,将东西收好。 默默地等待下一次换班。 这几日的交接的时间有些不稳定起来,庾献也不闲着,顺便想了想自己那个智障护盾接下来再写点什么。 自己知道的东西已经写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对这个世界的各种猜想了。 这些东西有些可能正确,有些可能错误,用来保命显然有点不太靠谱。 这次时间过的极快,两天一过,庾献就被拖回黑暗中交班了。 庾献这次一回到黑暗中,就试图唤起自己呕心沥血篆刻了许久的“终极智障之盾”。 他艰难的催动法诀,唤出一道道符文在周身盘旋。 按照正常的节奏,随着符文从窍穴中喷涌而出,很快会形成一块块坚固的屏障,将自身包裹。 这些力量薄弱的时候,彼此不能勾连,会如同一片片的水晶鱼鳞护在身上。 等到法诀贯通,统筹起所有的力量,就会联成一体,形成一道水晶屏障一样的东西。 庾献想过自己这领先了文明快两千年的学识认知会很有用,却没想到这道终极智障之盾会这么坚固。 庾献那微薄的法力,甚至只能将那些符文从周身窍穴释放出去,连那一块块的鱼鳞状护甲都无法成型。 庾献有些头疼。 要解决这个问题也很简单,要么是继续壮大自己的法力,要么是降低智障之盾的坚固性。 降低智障之盾的坚固性,庾献暂时是不考虑了。 他费了那么大劲,几乎铭刻了所有的知识才弄出这么个终极大招,庾献可不想无缘无故的自废武功。 至于提高法力,庾献倒还有些门路。 道家法天象地,追求天人合一的境界。并不计较自身和外物的区别,因此修炼起来,和磨砺自身的儒家不同,直接向天地外物索求。 或是炼气,或是进红铅,炼秋石,使用天材地宝,或是烧茅打鼎,或是服妇乳,采阴补阳。只要能够调和自身,萃取精华,道家并没有什么忌讳。 炼化天地间的元气太过缓慢,庾献也没学过什么烧丹的法子,采阴补阳更不是他的选项。如此一来,只能依靠各类属性浓郁的材料了。 庾献不由打起了那木匣子的主意。 反正自己的真身不在此处,想必那木匣的本体也不会受到影响。 整整两天,庾献都没有铭刻新的东西。 那一身斑斓华服的女子静静浮现,她挥了挥手,庾献随即再次出现在相府之中。 “是我。” 庾献和露儿打着招呼。 露儿这会儿也没了一开始的惧意了。 之前小丫头总觉得庾献是什么莫名奇妙的邪祟,虽然庾献表现的无害,但也难免忐忑。 等到后来弄明白这个邪祟,最在意和担心的竟然是那件事情之后,露儿在好笑之余,对庾献也没那么惧怕了。 庾献一伸手,大咧咧的问道,“给我瞧瞧,她说什么了。” 露儿乖乖的拿出了两人留言的绢布。 董白显然对庾献的神奇思路有些措手不及。 等她想明白庾献为何会如此后,不禁好气又好笑。 自认为已经充分掌握了庾献弱点的董白,这次表现得十分大气。 除了一再强调身体归她所有,不许庾献乱来之外,董白对庾献的抗婚举动,给于默认和支持。 对于董白来说,为了家族的兴衰,嫁给一个完全不知道的人,显然让她有些慌张失措。 庾献得到董白的认同,不由大为振奋。 如今要面对的局面,终于出现了一丝改观。 庾献仔细思索着这个任务开始时的提示,试图从中寻觅到什么思路。 ——“生于富贵之家,就要承担富贵之家的福祸。你承担着世人嫉妒的福分,与此同时,命运也被这福分摆布,不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