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焉不信邪再次用五色神光刷去。 谁料那陈调依然大步流星的向前,反倒是益州军的兵将生怕殃及池鱼,不敢靠近围堵了。 刘焉见五色神光刷不死陈调,面色阴沉。 他将神通一收,大声喝道,“诸将给我将他拿下!” 陈调向刘焉突袭的时候,众将固然追之不及,但这会儿陈调要跑,倒是有几人恰好拦在路上。 一个军候见陈调来势甚急,从背后取出弓来,觑的近切,抬手就是一箭。 这箭劲道十足,发出锐利的破空之声,箭身上面一道浅浅妖魂浮现,睁开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 陈调正在奔走,促不及防下,被一箭射中肩膀。 那箭去势甚急,险些将陈调射翻。 陈调痛叫一声,咬牙拔下箭镞,不顾外翻的血肉和淋漓的鲜血,转身换了个方向奔逃。 刘焉大喜过望,在高坡上喝问道,“那军候是何人?” 王商仔细看了半晌,张口答道,“似是巴郡武官严颜。” 刘焉听了神色更是和悦。 “甚好!” 上一任巴郡太守乃是蔡邕挂名,董卓为蔡邕刷了这个资历,随即转封蔡邕为侍中。 也就是说,如今巴郡太守目前是空缺的,属于刘焉的直辖领地。 这个军候严颜还是刘焉碗里的人物。 刘焉见陈调虽中了箭,但奔跑如飞,几个包抄来的武官都追不及,当即在高坡上向正在回气的严颜大声问道,“严军侯可有余力?” 军候严颜见是州牧亲自询问,不由倍加壮勇。 他双拳一攥,背后虚虚浮现的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越发清晰。 他高声答道,“主公勿忧,卑职这就去擒杀此人!” 恰在此时,帐下司马赵韪将陈调截住,厮杀一场。 陈调武艺不俗,那赵韪也不是弱手。 只不过陈调手中是普通钢刀,上面并无驯服的妖魂,而且看他施展武艺,走的似乎不是武将体修的路子。 陈调抵挡了一会儿,被赵韪看出深浅。 赵韪暗暗冷笑,虚晃一招,手中铁鞭猛然当头砸下。 陈调年轻气浮,虽是知道中计,却也不肯轻易退缩。 手中长刀一摆,先是将用老的招式一收,接着斜刺里向着赵韪身前一挑。 这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赵韪用铁鞭下砸,胸前露了空挡。若是不变招,恐怕铁鞭砸下的时候,赵韪也会被陈调挑个肠穿肚破。 赵韪果然没有陈调的锐气,身子倏忽一退,避开了身上的要害。 只是这样一来,铁鞭的距离也奈何不得陈调了。 陈调见好就收,扭身就要向剑阁方向奔去。 却听身后哈哈一声大笑,一个巨大的猿猴虚影忽然出现在赵韪身后。随着那猿猴高举着长长的双臂咆哮,赵韪的身躯也“咯咯”有声,双臂颤动着,竟然再伸长了一尺。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陈调措不及防,还不等他扭身应对,那带着凶意的铁鞭再次砸下。 陈调的眼睛迅速睁大,在这飞快的瞬间已经有了决断。 他将钢刀反手一格挡在背后,身体一侧,用肩胛迎向了赵韪的铁鞭。 赵韪这一鞭势大力沉,如同天柱倾崩,流星坠落。 陈调的钢刀一瞬间就被打成破烂碎片,蹦飞的到处都是,一些铁片甚至深深的没入了陈调的身体,让他喷出一口鲜血。 然而这还没完。 钢刀虽然削减了铁鞭砸下的力度,但是随着赵韪身后的猿猴虚影一声咆哮,赵韪的臂膀涌入一阵暖流,竟不可思议的续了一截劲力。 铁鞭呼啸而落,砸的陈调肩上骨断筋折,血肉糜烂。 陈调闷哼一声,强忍着撕裂的疼痛,借着力道向前翻滚。 王商在高坡上见了大喜过望,他连忙向刘焉建议道,“主公,这陈调小儿是苏固的左膀右臂,兼且又是守卫剑阁的主官,若是将此人生擒,定然能让汉中军胆丧。说不定,可以兵不血刃拿下此雄关。” 刘焉闻言,向战场上一看。 那陈调几乎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如今正像丧家之犬一样拼命奔逃着。 刘焉的目光落在陈调背后的大白旗上。 那大白旗被血污玷染之后,上面的“讨不义”三字却越发显得触目惊心。 刘焉心中憎恶,开口说道,“自然不能便宜这小贼,诸将有生擒他的,当为首功,本州牧重重有赏!” 王商闻言,连忙让亲兵们大声呼喊,要活捉陈调。 赵韪麾下校尉庞乐、李异见主将占先,心思活泛起来,立刻大呼小叫的调转方向径自去截断陈调退路。 严颜见赵韪这番先声夺人,势在必得的架势,不敢和他争功,避嫌似的减下速度,只远远在旁策应。 陈调的处境本就险恶,随着四周的兵马围裹上来,他周旋的空间越发窘迫。 他原本向着剑阁方向突围,如今却不得不败走他方。 赵韪一心要将陈调生擒立功,提着铁鞭杀气腾腾的一路追赶。 两人速度极快,不知不觉竟靠近高坡附近。 坡上的众多官吏见了,都遥遥指点,谈笑风生。 这陈调手无寸铁,右臂被废,在众人眼中不过是无谓的垂死挣扎而已。 谁料眼看赵韪就要赶上,陈调忽然凌厉的看向高坡之上,接着他左手轻轻一按。 凭空中,竟闪耀一道光芒。 陈调的左手迅速一划,掌间那道光芒忽然化作一柄火焰长枪。 这长枪黄金之色,黑焰缭绕。 握上这火焰长枪的瞬间,陈调的脸上像是褪色一样,也带上了一丝沉郁。 坡上的众人大哗,还没等他们做出什么回应。 陈调的左手猛然向前投掷,一道火光骤然向高坡上的刘焉射去! 众人只来得及大叫一声“小心”,那火焰长枪已经冲着刘焉当胸而至! 变生仓促,刘焉惊的魂飞魄散,手脚僵硬。 正在此时,他胸前忽然燃起赤红的人道之火,背后浮出白虎星图,头顶现出璎珞庆云。 原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刘焉,浑身一松,僵硬的感觉瞬间消散。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几乎是本能的双腿一夹,提起马头。 那黄金之色的火焰长枪以势如破竹之势贯入马颈! 不过看那劲道,这夺命长枪岂是一匹马能阻挡! 就在刘焉心中冰冷一片,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时,那火焰长枪却诡异的见血而止,像是从未出现一样凭空消失。 陈调一击失手不由面色大变,骇然说道,“三运加身!” 就在陈调看破端倪的时候,刘焉身上的异象倏忽而散,胯下骏马悲嘶一声,软软摔倒在地。 刘焉乃是文士,一时挣脱不得,竟被这枉死的骏马死死的将腿压住。 陈调暗叫可惜! 然而赵韪追来甚急,他已经没有机会杀上高坡割下刘焉首级,如今只能趁着尚有一线生机,恨恨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