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临时作战指挥室。 华安局的高层领导亲自坐镇，看着被迅速汇聚的情报，也不禁眉头紧锁。 “从大秦光学的成立，到十个亿的硅片投资项目，过程已经基本捋清楚了，没有太大问题。” “目前所有的疑点，全都集中在他的技术上。” “我们调查了他这几个月的所有上网记录，发现他在这三个月内，也确实查阅和了大量专业资料和文献。” “尤其是近两个月，他下载了大量关于半导体方面的文献资料。” “如果非要对此事给出解释，我认为可能有三种。” “第一，他一直都是个天才，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一直隐藏着自己的才华，直到三个月前因为某种原因，突然决定不再隐忍。” “第二，在三个月前，他因为某种原因突然顿悟，拥有了超出常人的学习和思维能力。” “第三，他的所有成果，都是从某个特殊渠道获得的，这些上网记录只是为了麻痹我们。” “除此之外，我暂时想不出其他可能性。” 调查组组长杨朝辉，对调查结果作出了总结性报告。 几位在场的领导，包括被特别邀请过来的吴院士，也都陷入了沉思。 过了片刻，吴院士轻咳了一声，率先开口道：“杨组长说的前面两点，我认为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无论他一直是天才，还是突然变成了天才，都是他本人内在的原因。 而如果是外力的帮助，事情可能就有点复杂， 我实在想不到他……或者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正坐中间的华安局领导点了点头，对吴利鸿问道：“我想请教一下吴院士，如果他真是个人才，大概是什么级别的？” “百年……”吴利鸿想了想，又改口道，“千年难遇！” “如果这是他的个人成果，无论他是用了3个月还是27年，都绝对是妖孽般的存在，因为他不但没有接受过系统性的高等教育，更没有相应的实验条件，唯一能做的只有自学……” 说到这里，吴利鸿突然有些激动，看了一眼在场的人，继续说道： “我认为在这里讨论不出结果，学识是骗不了人的，是天才还是谎言，只要我亲自去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这恐怕有些不妥。”杨组长皱眉道，“在没有确认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您还是先不和他接触比较好。” “不直接接触呢？”吴利鸿提议道，“就通过电话和他谈一谈。” 杨组长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上级。 “我觉得可以。”领导点了点头，“这个康驰暂时并没有表现出危险，反而一直在创造价值，我觉得可以适当地放慢节奏，先观察观察。” “说不定人家就像吴院士所说，是个千年难遇的天才，你们不要上来就把人家当怪物间谍之类的嘛！” 有了领导发话，下面的人就迅速行动了起来。 很快，他们就接通了康驰的电话。 此时的康驰都已经准备睡觉了，看到陌生来电后犹豫了片刻才接通。 “我是康驰，请问哪位？” “康先生你好，我是吴利鸿，王浩文的导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 “吴院士？！”康驰有些惊讶，但很快就猜到了什么，他立即站起身，一边走向阳台，一边回答道，“您的大名如雷贯耳，怎么可能没听过，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时候他已经走到了阳台，然后轻轻地趴在栏杆上，显得极其放松。 与此同时，他站在阳台的画面，也同步出现在了作战室的监控屏幕上。 康驰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他现在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一览无余，清清白白地呈现在他们面前， 他要让他们知道，他就是一个人，而且除了拿了个手机，也没有戴耳机之类的传声设备。 “是这样的，我收到了华国电子学报的论文审稿邀请，看到你写了关于浮带法的改良方案……请问这篇论文是你本人写的吗？” “对，是我写的，有问题吗？” “嗯，我确实有几个疑惑，想向你请教一下。” “请教可不敢当，您要是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只要我知道一定回答。” “嗯……请问你是怎么想到泰勒公式为基础创造数学模型，来预测气体分子在非平衡状态下行为的？这和目前主流的湍流模拟方向似乎完全不一样。” “预测？不，我压根没想过去预测分子运动，而是直接通过改良高频交变磁场，来强行约束和控制它，具体的控制公式是……” 监控屏幕上的康驰侃侃而谈，嘴里蹦出了一连串只有吴利鸿，才能勉强听懂的字符。 “……大概就是这样，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好意思，麻烦您稍等一下……” 吴利鸿不知不觉都用上了敬语，他眉头紧锁，目光紧紧地看着刚刚记录下来的草稿。 在场的领导和战士们都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这两位不明觉厉的学者。 沉默足足持续了五分钟，吴院士终于吐了口气，总算理清了康驰的思路。 接下来，他又和康驰聊了两个问题，而康驰无一例外，全部给出了吴利鸿满意的答案。 “非常感谢你的解答，解决了我不少的疑惑，”吴利鸿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纸笔，对着电话说道，“另外，我有个可能会有些唐突的请求。” “嗯，您说。” “你应该知道这篇论文意味着什么，我认为在现阶段，这篇论文并不适合向公众公布，这不但对国家无益，对你们大汉硅业应该也没好处……当然，如果你执意公布的话，至少也要对关键内容进行删减。” “我明白您的意思。”康驰皱了皱眉头，“但我们大汉硅业遇到了点小麻烦，必须要发布一些有影响力的论文来证明自己……” “这个你放心，你的那些小麻烦我可以帮你解决！” “是吗？那太感谢您了，论文的事情您看着办吧。” “客气了，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结束通话后，吴利鸿把目光看向了杨朝辉。 杨朝辉立马会意地说道：“从刚刚的监控画面上看，他身上并没有其他电子设备，通话的过程中也没有过眼神交流，可以初步排除外力干涉。” 听到这个回答，吴利鸿的眼神顿时就显得有些复杂。 激动，惊讶，感叹，悲哀，嫉妒…… 这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 其实不用杨朝辉解释，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如果康驰只是个传话筒，那他不可能做到这么对答如流，思绪缜密。 过了良久，他才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可能真老了吧，也是时候退休了……” 华安局的领导一听，顿时一惊，连忙道：“吴院士老当益壮，怎么会老呢，您……” 吴利鸿摆了摆手：“放心，我就算退休了，也会继续当个大学教授，为国家多培养点人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