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调皮时那慈爱的注视着自己的眼神,自己快乐的时候,那眼神也跟着快乐起来……
那年和同学们一起拍完毕业照,当时一个个雄心壮志,约好了十年二十年后再相见,和初恋的女孩子美好地憧憬着未来,想象着自己如何美好的未来……
只是当初,他从未意识到,那些平凡的日子,在以后的人生中,就成了一张张泛黄又永不褪色的照片,在记忆深处,仿佛成了永远。
童年再也回不去,慈爱的眼神再也看不见,当年毕业时意气风发的他们,并不知道当他们拍完照片起身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很多人从此天各一方,再不想见……
那些许许多多的美好画面,和初恋的身影一起,被尘封在记忆的角落,偶尔轻轻拂拭,扬起的尘埃,就迷了眼……
……
陈廷柱回过神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靠,又中招了!
他擦了一把眼泪,对那个二胡小子恨得牙痒痒。觉得自己真是脑子抽了,要不就是被那小子的二胡给迷惑住了——没错,肯定那小子的二胡有特异功能,说不定是气功,没错,肯定是。
不然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破釜沉舟,赌上自己前途的事儿来,还要再来接受一遍魔音灌耳的折磨。
真的是赌前途。
中年人了,正是人生最憋屈的阶段,为了生活,为了工作,为了妻儿老小这也不敢那也不敢,遇到糟心事儿就告诉自己忍忍,再忍忍,都特么成忍者神龟了……
没想到这次就犯了傻,不但坑自己,还来坑别人!
他甚至都不敢打扰沉默着的杨导,更不敢去看杨导的表情。
万一看见了不该看的,他在这里没了翻身的机会,回去也只能卷着铺盖走人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杨导的话:“小何,把带子倒回去,听一听开头那首曲子。”
陈廷柱瞬间明白了,这是要‘治疗’一下刚才被魔音灌耳破坏的情绪啊!
等小何抹了一把脸,听从指挥忙活一阵儿。
欢快的二胡声响了起来,小屋内的气氛才重新恢复正常,并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杨导做了个低头擦拭的动作,抬起头笑了笑:“怪不得你这么豁出去干这样的事儿,回头你也别回去了,在这里给我当个助手吧!这个孩子你联系一下,让他来这里试试。”
顿了一下又说道:“虽然节目定下来了,也不是不能加个人进去,这么好的艺术,应该让大家都来欣赏一下。”
陈廷柱瞬间从地狱来到了天堂,忙不迭的弯腰点头:“好的好的,杨导,我这就去联系……”
……
燕长青这一天过得特别充实。
早上忙到下午,总算把酒调配好,让工人们去灌装。
而他也松了口气,跑到小河边,泡河水里,让水冲一冲自己身上的酒味。
然后……
嗷嗷嗷啊……
一群熊孩子们背着书包就冲了过来,离得老远就听到了好几个声音再喊。
“七斤哥,我们放假了!”
“嗷嗷嗷,放假了!”
等到一群臭小子们冲过来,书包都被扔的满天飞,接着动作整齐,十几个熊孩子一边把上衣往下扯,脚下还蹭着脱掉了鞋子,然后蹦跳着褪下裤子,随手一扔,撒腿就冲向了河里。
河岸边的沙滩上沙子飞扬,靠近沙滩的河水瞬间都浑浊了片刻。
无数水被溅起,在夕阳下带着迷人的光晕,再纷纷洒洒地落入水中。
一个个光溜溜的家伙们噗通噗通地在河里使劲扑腾着,笑着叫着,兴奋得难以自已。
躺在浅水里的燕长青无奈的擦掉被溅到脸上的泥沙,然后站起来跑两步,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
熊孩子们见状,立刻嗷嗷地叫着到处躲闪。
片刻之后,二娃啊啊啊地叫了起来:“救命,救命,七斤哥变成水鬼来抓我了……”
其他人立刻躲得他远远的,幸灾乐祸地看着他被拉进水里,还嗷嗷叫着起哄。
等二娃从水里冒出来,赶紧施展狗刨技术,扑腾着往浅水区冲去。
一口气跑到沙滩上,才敢回头看,然后郁闷地说道:“七斤哥你差点把我弄呛鼻儿了!”
燕长青在水里露出脑袋:“那不是还没呛嘛!”
呛水是很难受的,特别是鼻子,所以又叫呛鼻儿。
不过熊孩子们早习惯了,玩的时候又喊又叫的,呛鼻儿是常事儿,现在早都一个个的有了经验。
二娃喊了一嗓子,已经又开始不怕死的往水里跑了起来:“摸螃蟹去,摸了螃蟹去酒厂烤了吃啊!”
这个提议立刻获得了所有人的响应,于是所有人都开始扑腾着冲向河岸边。
……
一直玩到夕阳西下,一群熊孩子们才爬上岸,找衣服的,找书包的,有的还穿着一只鞋子蹦着找另一只……
忙乱了好一阵儿,才算收拾好,领头的几个每人手里都提上几只螃蟹,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酒厂出发。
酒厂永远不缺烤螃蟹的地方,等螃蟹烤得焦黄,那些小一点的螃蟹身上的什么蟹鳌蟹爪,都变得嘎嘣脆,只有一些比较老的螃蟹,蟹鳌依然坚挺,需要咬开了只吃里面的那点蟹肉。
厨房里的那位舅舅朋友的妻子,现在夫妻俩都在酒厂干活,这个女人挺勤快的,也有眼色,还弄了点蘸料出来,让熊孩子们蘸着吃。
其实根本不用,一帮家伙们都嫌麻烦,而且觉得蘸料味道重。
燕长青也吃不惯蘸料,他现在有时候吃饭都犯愁,口味越来越刁钻了。
因为五感提升的超出一般人,平时饭菜里调料多一点,或者有个不新鲜的菜叶之类的,他都感觉到口感很不好。
对于口味较重的蘸料,他更是能不吃就不吃,现在主打的就是一个纯天然风味。
……
正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就听到了舅舅的喊声:“七斤,电话!”
燕长青拿着一只螃蟹就走了过去,嘴里还正把一条蟹腿嚼得嘎嘣嘎嘣的,含含糊糊地问道:“谁的啊?”
“市里来的,祝主任的电话。”舅舅回答了一声,把电话递了过来。
刚接过电话,就听到祝昌盛惊喜的声音:“长青,好事儿,大好事儿啊!京城那边通知了,让你去那边演奏去……”
“啊?”燕长青满嘴的碎蟹腿渣都差点掉出来。“他们老台长都那样了,还敢让我去上节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