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青无语:“你脸真大,还嫌一高远,人家也得让你去!”
其实没人觉得燕长青不够谦让,不管怎么说能有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的原因。
铁蛋和祝晓斌一样,学习刻苦,如果想留在那儿,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唯独对铁蛋有些担心。
老刘笑呵呵地点头:“放心,都是从这儿出去的,我肯定得关注点。再说他们有了成绩,我也有点功劳不是?”
带着憨笑,带着点坚定。
而且铁蛋其实还有个祝晓斌都不会的功夫,他和燕长青一样,兜里常年带的有五毛硬币,一手暗器功夫绝对出类拔萃,不敢说多厉害,反正三十米内打飞鸟没问题。
燕长青其实也理解,铁蛋家就这一个孩子,比较宝贝点很正常。
包括怕别的小伙伴们学了会惹祸的扔暗器,也只有铁蛋是他用心教过的。
“那不还是离家远吗?”铁蛋他妈还是不乐意。“在家咱们还有人给他们做饭吃,去了那吃不好咋办?”
不过听二娃这么一说,他倒是想起来一件事:“那个,回头我给你们搞点特训,争取都靠自己考个好学校。哪怕是在咱们这上,也考个像样的成绩,别想着钱了。”
……
“那也不行,一去就是一个学期啊!”二娃惆怅。“还不是他一个想去,好几个都去的,人一少就不热闹了啊!”
现在铁蛋居然一心要去那种纪律严明的地方,二娃就不爽……
“那不对吧?”二娃纳闷。“送行不得咱们请客?”
酒厂生产从不瞒人,不管谁来都可以随便参观,这点一调查都清楚得很,再加上老刘这么说,那就确定是没什么事儿了,以后就只有合作,没有乱七八糟的事儿。
燕总都破戒了,大家谁还拿着架子,那就太不给面子了,开喝吧!
甚至还有老头们带孙子的,晚上睡觉前要喝两口,顺带让孙子也喝一口的。
……
……
但是要求燕长青不能告诉二娃,他不是喜欢躲着吗?那就让他一直提心吊胆躲着好了,躲过这几天回家再揍!
燕中正(1982.6—2008.12)
这个被二娃说过不讲义气的家伙,从小见到二娃挨打他先跑,谁想到他见到了坏人,不但不跑还往上冲,还手无寸铁的往上冲。
说完又想了想:“那个,回头让铁蛋他爹请咱们大伙儿吃个饭,算是给他送行的。”
不过他对别人的态度是,想去不想去都可以,但是对铁蛋的态度不一样,还是劝:“有多远?实在不行我开飞机送你过去总行了吧?他们还是在省内的,咱们这有车,你随时都能去,和去县里差不多。”
“就算他不去,等过了年他考高中,他的成绩肯定能去县里的高中,还是不在乡里了!你就不用多管,我水旺叔别看大大咧咧的,说不定比你跑的都勤快……”
别说他们了,连燕二河陈有亮都有点吃惊,甚至燕大海也挺稀奇。
这让他一直督促着铁蛋,下苦功练功夫,学暗器。
直到后来村里家家户户开始做生意,家庭条件大变化,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他对教小伙伴们练武的事儿才放松了下来,也对铁蛋放松了要求。
李秀妮瞪着眼嘀咕:“那你也不能让别人都坐一边啊?”
因为这些家伙们的成绩,和家里的财富增长不成比例,该是学渣的,照样是学渣,基本和燕长青记忆里的差不多。
“迟早还会回来的。”燕长青笑笑。“再说人家那里的高中比咱们这里好,要不你也去试试?”
主要是现在家里条件好了,怕孩子出去受苦。
和年龄没关系,乡里不讲究这些,有些熊孩子不让喝他们还偷着尝尝的,有些干脆家里对此都无所谓,想尝尝就尝尝,根本不当回事。
老杨解释:“那也不是,我这不是担心嘛!今年酒厂这边的任务一下子多了起来……”
燕水兴在旁边直嚷嚷:“秀妮你就别说了,水旺巴不得七斤坐那呢,你还能管人家主人的安排?”
那时候他不担心二娃和以前一样,和自己一样打一辈子工,没啥成就——得过且过也没啥,反正人这一辈子,怎么都是过。
但是因为村里的小伙伴们的事儿,他只能等到这件事结束。
思来想去,还是不告诉了,反正二娃说了,钻桌子又不费事——这两天他也不敢在酒厂里乱转,怕被老爸碰见,一直躲办公室里不出去,有人来他就钻桌子底下,反正没人敢来搜查燕老板的办公桌。
这很好。
铁蛋他妈才不想那么多:“我就想着他才多大点,就让他跑恁远去……”
通知书发下去,村里不少人都喜气洋洋的,觉得这也算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燕长青心里就乐呵地很,就像二娃想的,燕水兴也知道自家的崽儿不是听话的人,明知道他躲在酒厂这也没办法……
村里现在虽说到处都是小别墅了,家家户户也有了钱,可是有些传统还没改。
村里乱七八糟的辈分就不说了,反正不管怎么说,只要主人家愿意,其他客人没意见,那就不算坏规矩。
老万看燕长青说着还在神游天外,笑呵呵地把老杨拉出去慢慢开导去了——大伙儿都清楚,老杨纯粹是怕自己年龄一到就得走人,总想着临走前多做一些事情,让乡里以后发展更好点。
这倒是真的,不管怎么说,除了祝晓斌,其他人的户籍都在这儿。
李秀妮瞪了半天,气咻咻地冲燕长青撂下一句话:“等你回家再收拾你。”
燕长青点点头,略过这事儿不再多说:“回头这些家伙们要是过去,你还得多操心,帮忙联系一下问问情况啊!”
以前燕长青只品酒,可从来不喝酒的。
“你都忘了以前他练功夫太累,你还跑来说别让我对他别那么严格。现在都吃那么多苦了,在家上学,那以前的苦不是白吃了吗?我啥时候坑过你们?让他去肯定是为他好。”
不论村里的乱七八糟的亲戚关系,只说玩的好的,也就是铁蛋和他玩的最好了。
上辈子燕长青最后看到燕中正这个名字,是本地微警局视频号上。
“他从小练功夫,是练的最好的。”燕长青笑呵呵地说道。“论文化成绩,他也是最好的。去了人家把他当宝贝的,你还怕他会吃亏?”
实际上现在来吃饭的人,大部分都清楚,燕长青根本就不喝酒。
陈有亮在旁边直呲牙,不过他也没说啥,反正燕长青搞事情一流,他爱咋着就咋着吧!
论道理燕长青说的也没错,按以前的说法,这传授技艺的师傅的座位,可不就得正上位吗?
燕长青就劝她:“婶,你要实在想儿子,就跟着去在旁边住几天看看。他又不是直接进队伍里,还要上学的,你是家属,跟着去一段时间也没啥。”
就一个乡镇的地盘,就算到时候来的人多点又能咋样,天上两架直升机转着,真出不了问题。
现在这货根本不知道这事儿,还在感慨:“也不知道铁蛋咋想的,去那干啥,纪律要求的严格的要死,干啥都不自由,在家玩着多好。”
燕长青在某天晚上在刷视频,无意间刷到了他的名字,视频上只有一排黑白照片闪过,其中一张他很熟悉的脸。
那年是他最后一次不讲‘义气’,婚宴的礼钱都收过了,答应小伙伴们过年回来喝的喜酒,没兑现……
所以燕长青一直记着的,他欠的这顿酒,这辈子得给自己补上。
还好,现在补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