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战鼓声越发激烈起来。 “直捣宋军,灭梁方平!” 一声声呼呵,自梁山军中此起彼伏,不断响起。 张平安将旗指处,梁山军阵便随之开始朝前,缓缓动了起来。 步人甲七十多斤,算上手上的家伙,身上的零碎。 一个梁山士卒,至少得扛着百八十斤的分量走路,想要走的快,那是不可能的,也只能龟速而行。 随着梁山军阵慢慢逼近,还处于失神状态的宋军,也是反应了过来。 “备战!备战!” 宋军各级大大小小的将官们,开始动了起来,备战的吼声接连响起。 在将官们的指挥下,宋军士卒前排整队的整队,抬盾的抬盾,后排则开始调整弓弦,把一只只羽箭插到了地上。 “嘣” 弓弦响动,一只羽箭自宋军阵中飞出,朝着迎面而来的梁山军,扑了过去。 一个梁山士卒,轻巧的抬盾一磕,那箭便被挡了开来。 那放箭宋军将校,遥看着这一幕,也不以为意,倘若随随便便一箭便能建功,反倒是怪事了。 “百步!” “放箭!” 宋军中响起一声咆哮。 “嘣” 如山崩裂般的弓弦声中,一阵遮天蔽日的阴影,自宋军阵中陡然升起,随即猛地就朝着行进中的梁山军,扑了下去。 宋军中,一阵阵阴影不断升起,黄桦弓、黑漆弓、神臂弓,各种弓弩不断的飞出一支支夺命的羽箭。 “叮叮当当” 如雨的箭矢,敲击着铁甲,在沙场上,上演着一场死亡的旋律。 梁山军中,不时有人,在一阵箭雨之后,永远的倒在了前进的路上。 每每有人倒下,立刻就有人,毫不犹豫的顶了上去,不过一死而矣,梁山上的汉子又怕过谁来? 向前,向前,向前! 梁山军咬着牙,死命向前推进着,他们所踏过的土地上,唯有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殷红。 远处,张平安直看得牙呲目裂,这一次,也不知要倒下我多少梁山儿郎。 无奈梁山军中配备的弓弩,没有宋军犀利,若是距离太远放箭,除了白费力气,却是半点用处也没有。 对面宋军两翼布有拐子马,张平安所率的马队,却又是不可轻动。 张平安所率的马队,这是梁山唯一的机动力量,动即是分胜负之时! 七十步! 在张平安的苦熬中,梁山步兵总算撑过去了! “放箭!放箭!” 只能挨打,不能还手,做为梁山弓兵总统领小李广花荣,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一进入已方射程内。 花荣率先挽弓如月,一箭犹如流星而去,只见对面宋军一将应声而倒。 花荣开了个好头,梁山军中也是飞起了漫天箭雨。 片刻,宋军阵中,亦是人仰马翻,响起惨叫声一片。 “杀!” 弓弩临阵不过三矢之数,几轮箭雨之后,两只大军还是呐喊着,狠狠撞在了一处。长枪手朝着对面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死命的捅着。 刀盾手握着的盾牌,被砍的木屑横飞。 军阵中,鲜血横流,不时有人哀嚎倒地,又立刻有人补上了缺口。 两方谁也不甘示弱,用尽一切手段,只为杀死对面之人。 刀光剑影之中,人命犹如草芥! 战阵上,李逵杀得兴起,浑然不顾迎面刺来的十几杆长枪,轮动车轮大斧,便是迎了上去。 李逵朝前一个翻滚,立时便是跪地起身,轮动双斧,只一横扫,便将便将那迎面而来的十几杆长枪,尽数斩断。 “杀!” 李逵又是一声爆呵,车轮大斧舞成了一团旋风,连人带斧冲进了宋军阵中。 双斧过处,断臂残肢,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铁牛大哥小心。”原来李逵杀得兴起,却是和身后燕青等人脱了节。 此时的李逵却是充耳不闻,战场上杀声震天,他便是想听也是听不到的。 李逵只顾轮动大斧,拼命向前厮杀,那宋军即便是几十斤重的步人甲在身,也是难以抵挡大斧这类重兵一击。 凡是上前阻拦的宋军,运气好的,在李逵的大斧下,吐着血被砸飞了出去,运气不好的,无不是断手断脚,死的好不凄惨。 李逵杀得勇猛,其他梁山上的汉子们,也是杀疯了一般。 鲁智深禅杖挥舞,疯魔杖法之下,千军辟易。 武松双刀在手,连环腿鸳鸯步,直接滚进万军之中,双刀飞舞,也不知卸下了多少大腿。 花项虎龚旺,中箭虎丁得孙,一人使飞枪,一人使飞叉,两人率着本部人马,隐在阵后。 哪里若是战事不顺,一阵飞叉飞枪标过去,保准横扫一大片。 这一班子厮杀的梁山好汉们,又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角色。 宋军挨了这一通猛杀,那几路死了主将的兵马,顿时就先撑不住了。 尽管斗将之时,梁方平早就派人接管了人马。 可厮杀的如此惨烈,这些临时下派的,又哪里能够服众,引得众军拼死效命? 对宋军普通士卒来说,想要爷们拿命换你的功劳? 送你两个字! 做梦! 宋军阵形不稳了,开始频频朝后退去。 军中这一乱,梁方平顿时就麻爪了。 梁方平他只是翰林院内侍押班出身,只因写的一笔好字,画功也还不错,才入了赵官家的眼,特意抬举他,给了这么个差遣。 能按着武经总要排兵列阵,已是为难梁方平了,临阵调兵遣将,实非他之所长啊! 大乱将起,眼见得已是弹压不住军阵了,梁方平只得把能派出去的,都悉数打发了出去,先顾眼前吧! 花荣领着士卒一顿猛杀,势如破竹,眼看即将破阵,紧要关头却又被挡了下来。 花荣看看离梁方平不过百多步,挽弓如月,便是一箭。 那一箭好似流星,直奔宋军中军而去。 “保护太尉!” 一群人呐喊着,持盾将梁方平护了个严严实实。 冷不妨,中军帅旗,竟是随箭而落。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者也。 号称小李广的花荣,早已算准了一切,梁方平护卫重重,想要万军之中取他性命,难如登天。 花荣那一箭,便是奔着梁方平帅旗而去。 帅旗乃是一军之魂。 梁方平帅旗一倒,本已经稳定下来的宋军阵线,又是混乱了起来。 这么远的距离,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正是因为无知,恐慌才在宋军中蔓延了开来。 一人回首,百人望,一营回首,千军溃。 古时便有战阵之上,回首者斩的严令,可此时不只是普通宋军小兵心乱了,便是各级的将校也是人心惶惶。 中军到底出了何事? 梁太尉生死如何? 宋军军心大乱。 远处观战的张平安,又岂能错过这天赐的良机。 张平安一举丈八昆仑,朝前猛的一挥,当先便冲了出去,“全军出击!” 几千只马蹄不断敲打着地面,好似擂鼓。 大地颤动,尘土飞扬。 黝黑的盔甲,冰冷的矛刃。 马上人如龙,胯下马似虎。 梁山区区不过千骑,竟跑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冲着宋军席卷而去。 宋军前方步兵已乱,两翼的拐子马,未得中军将令,却又不敢轻动。 几百步的距离,张平安率领的马队,顷刻而至。 好似一把尖刀,张平安直接就撞进的宋军之中。 丈八昆仑所过之处,张平安手下难有一合之敌。 宋军前列步兵方阵,瞬时而破。 “梁方平受死!”张平安跃马横枪,遥指着梁方平怒吼着。 面甲狰狞,长枪染血,张平安连人代马,好似从血海之中冲杀而出。 “鬼!虎面恶鬼!”梁方平怕了,颤抖的推开众人,返身先上了马,“快,快来人,挡住他!” 撂下这句话,梁方平头也不回的跑了。 张平安目瞪口呆,这算是什么操作? 对方身为一军之主,竟是把全军都给抛弃了? 张平安哪里管得了这许多,只是引着马队四处冲杀,将成团结对的宋军统统杀散。 不过,梁方平这一跑,宋军立时大乱,全军溃败,局势已是难以挽回。 “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张平安放声吼道,他非嗜杀之辈,眼见战局已定,多杀无意,便留了一分恻隐之心。“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一时间,招降的口号响彻天际。 此战,张平安率着梁山上下追亡逐北,好不意气风发。 宋军光光伏地请降者亦有万余之众,所获盔甲军资更是不可计数。 这回倒是没有单机了,难得涨了两个订阅,单机七十来天也是真不容易,差点破了百天记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