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谌坐在殿内听朝臣争论了半天,早就心中烦闷的很,现在见问自己的意见,当下表态,“康王叔父那便就暂时不论,但是我要留在汴梁!”
“官家,不可啊!”
“金军不可敌!”
“官家,还是早点退避东南方为上策!”
朝中大臣纷纷反对,赵谌一时气急,他心中明白,自己毕竟年幼,朝中众文武表面尊重他,内心却根本就没拿他当回事,自己就是个吉祥物,供奉在宫中的摆设而已!
赵谌不免手足无措的望着张平安,这个义父从朝会开始就一言不发的,现在就希望他能站出来支持自己了。
张平安听了一上午的丧气话,他才懒得搭理这伙鸟人,既然自己干儿子想要自家支持,也就索性开口道,“官家,如今金军即将入寇,康王处真的不宜多生事端,还是尽量派人先安抚为好。”
赵谌浑身一松,长长舒了一口气,“那便按义父说的办吧!”
只是让赵谌失望的是,张平安说完就退了回去,对于是否支持官家留守汴梁,却是不发一言。
“东平郡王所言甚是!”吕好问朝张平安点点头,面露赞许,“如今康王处局势不甚明朗,官家不如先退往南京应天府,观今后形势,再做下一步打算。”
赵谌咬牙切齿,“不!我哪里也不去,就留在汴梁,杀金贼!”
“官家三思啊,金军凶猛,汴梁守不住的!”太宰张邦昌苦劝,天知道再落到金人手中,自己会如何,这次再当皇帝是不可能了,能不能保住小命都不知道了,为了身家性命,绑也要把官家绑离汴梁。
殿内众文武也是苦劝着,无奈赵谌小孩子脾气上来,谁的话也是不听!
“东平郡王,官家最听你的,你且劝一劝官家吧,莫要让大宋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啊!”这时便有大臣把主意打到张平安的身上了。
这东平郡王,虽是武夫却知礼节,朝会之时,除非天子示意,否则绝不发一言!
文官们对张平安还是非常满意的,这才是武人该有的样子,治理天下是我们这些饱读诗书的人干的,你们这些粗鄙武夫乖乖听着便是!
“官家若是不想退,那便......”张平安话还未说完,边上吴用却是抢先说道,“官家若是心中不愿退,就由东平郡王代官家守东京便是,官家先往南京应天,再视情况如何,或返回汴梁,或退往江宁府,也不晚!”
张平安看了吴用一眼,后者回以一笑。
张平安本就手握汴梁兵权,朝会上是懒得和这帮大头巾废话而已,只要赵官家不想走,没有自己点头,难道那鸟人帮动动嘴,还能劫持了官家出汴梁不成?
但吴用这一番话却让张平安迟疑了,自已想杀金兵,也有拼死之心,可让一个孩子留下,真的有必要吗?
“吴学士此言大善!”
“吴学士,真乃老成谋国之人!”
于是这次大朝会,便在赵谌气鼓鼓,张平安迟疑,满朝文武大多弹冠相庆间,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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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汴梁,重开都总官府。
张平安东平郡王的头衔后,又多了东京留守,五路都总管的名头。
至于赵官家则在大臣们的簇拥下,离开了东京汴梁,暂避南京应天。
而汴梁城内的百姓,也没向前两次般拦住官家去路,要和金军血战到底!
大部分人只是默默的收拾行囊,跟上了前往应天的队伍。
张平安站在汴梁城头,目送这赵谌的车驾远去,想着这位义子临行前恨恨的眼神,张平安不觉心中好笑。
一阵大风吹过,城头旌旗烈烈,起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