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两辆相隔甚远的汽车沿着偏僻的马路跑了半小时,跑出拉斯维加斯市区,来到米德湖上方,一处荒野悬崖峭壁边。
帕奎把五花大绑的囚犯丢到地上。
迪安随即下车,拉斯特小心翼翼地跟在最后,
“伙计,被那家伙看到不好吧,我们不做点掩护措施吗,比如蒙个脸之类的?”
拉斯特问,不知道是因为夜晚太冷,还是紧张,浑身触电般抖个不停,嘴里还嘶嘶抽着冷气。
“用不着!”迪安回头冲他意味深长地一笑,“放松点,现在这么紧张,待会儿还有更刺激的事等着你。”
拉斯特脚步一顿,就见前方一米九的大汉恐怖的手掌凌空落下,狠狠一扇。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撕碎了深夜的死寂。
泰根·弗兰浑身一颤,贴地打了个滚。
帕奎又随手打开一瓶水对他迎头浇下。
寒风一吹。
后者浑身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呜呜…呜呜…”
“哈哈,欢迎来到地狱!”帕奎把脸凑到男人面前,咧嘴狰狞一笑,伸手入怀掏出一把柯尔特M1911,“地狱的规矩,我们提问,你回答。”
“若有迟疑和撒谎…你将享受贵宾级折磨。”
咔嚓!
套筒拉动。
他将枪口对准了疤脸的额头,他那张凶恶的大脸上,亡命徒的气质彷佛与生俱来。
“明白就点头,”
呜呜呜呜!
后者瞪大了眼睛,点头如捣蒜!
而迪安饶有兴致地注视这一幕,心头升起明悟,这个舅舅以前绝对没少下黑手杀人,什么保镖啊,清道夫吧。
而拉斯特整个人被冻结了一般,摒住了呼吸,脑子里不停涌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这是赤裸裸的绑架!
一旦泄露,等待他们的只有坐牢!
帕奎撕掉了疤脸嘴上的胶带,后者灵活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大汉身后的面无表情的迪安和拉斯特,尤其是拉斯特,借着黯淡的月光他勉强看清那张熟悉的脸,他眼中闪过一丝恍然,突然间明白了一切。
他自觉地垂下头把脸埋进沙土里,瓮声瓮气地说,
“几位,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伱们,你们肯定是误会了什么,放掉我如何,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
他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讨好,又意外地镇定。
“闭嘴!”
啪!
耳光,倒地声。
疤脸又被帕奎扇到在地,脸上浮现出清晰的巴掌印。
拉斯特目光在帕奎和迪安之间一扫——这两个家伙不愧是亲戚,都喜欢抽甩人耳光。
“我们说什么来着?我问你答!多一句废话,爆了你的头!”
泰根艰难地点头。
“现在,让我们从头开始。”帕奎慢吞吞地问,“你设局陷害格丽丝·斯宾塞,让她欠下巨额赌债,对吗?”
“格丽丝,那个红发的漂亮女人,酒店职员对吗?我记得她,她光临过皇家赌场。但骗局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泰根深呼吸,解释道,“皇家赌场是正常营业,格丽丝输钱欠债,合法合规!”
“我找她讨债,也是工作所迫!”
砰!
一只脚踹中了男人的肚皮,他瞬间脸色涨红蜷缩身体,变成了煮熟的虾米。
“合谢特的规。”迪安收回脚,“当我是瞎子,你刚才在赌场是邀请那位醉酒的美女去开房吗?”
“专骗醉鬼和新人,设局让他们迷迷糊糊欠下赌债,让他们家破人亡!这叫合理合法?”迪安眼睛缩成一条缝,咧嘴露出白生生的牙齿,“那我也让你合理合法地去地狱旅游如何?”
这张脸明明很年轻,但散发的戾气和杀意却比那个凶恶的印第安大汉更重。
“不!别杀我!”泰根身体抽搐了一下,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招惹到这么两个疯子,明明那个格丽丝只有一个傻里傻气的高中生儿子,“我承认!格丽丝喝醉酒时,我带她进了赌场。这个女人为儿子积攒大学学费发愁,所以我才说动她。”
拉斯特带着揪心的表情点头。
泰根续道,“但不只皇家赌场一家,五成的赌场都在这么玩!我也是被逼无奈,因为我也欠下了巨额赌债,受赌场控制,不加入他们,不照做就会没命!”
他侧躺在地上,狼狈的脸挤出一个可怜兮兮的哭容,眼泛泪光,
“我也是一个受害者!”
“装无辜,当我们是白痴吗?你骗了格丽丝,你逼她卖掉了首饰,”拉斯特从迪安身后走出,愤怒的双眼死死盯着男人,咬牙切齿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还有一月份到二月份,你逼她辞了职!”
“不是我逼的!格丽丝自己辞职的,她要还钱,必须换一个高薪的工作。”
“那是什么工作?”拉斯特莫名提起了心。
“她也加入了我们,”泰根眼珠子一转,慌忙解释,“她跟我配合,引诱其他客人入局,骗得越多,还账越快!”
“不可能!”拉斯特备受打击般后退了一步,连忙向迪案解释,“格丽丝不是那种人,她绝不会坑蒙拐骗,跟这家伙同流合污!”
“别激动,我相信你。”迪安冲着满脸恳求的同伴点头,“格丽丝是个好妈妈,是个善良的女人。”
迪安抬脚对准泰根的脸根狠狠踩下,让他身体陷进沙地,脸色血红,嘶嘶痛呼,就像一滩烂泥,
“你侮辱了她!你敢撒谎!当我看不出来?当我是傻子?”
砰!砰!
对准后腰又是两脚。
泰根停听到腰椎的嘎吱声,他的腰好像要断了。
“我说,没错!格丽丝不愿意跟我一起骗人!”他喘着粗气,艰难地重新组织了语言,这才感觉身上的压力一松,“格丽丝选择了另一份工作…她,帮助赌场接客,上门服务。”
悬崖边的空气安静了几秒。
夜风呼啸而过。
“啥…接客?”拉斯特如遭雷劈般愣在当场。
“赌场,除了赌还有性。”泰根小声解释。
迪安一脸不出所料,他早就猜到这种可能,随即有些担心看向拉斯特。
“难怪她洗澡的频率变多了,她要洗掉那些脏东西…”
拉斯特的低吼哽在喉头,颤抖的双手握成了拳头,
帕奎叹了口气,搂住他的肩膀,
“你的母亲,格丽丝是个好女人,一个善良的人,宁愿自己受罪,被侮辱,也不愿意哄骗、剥削他人。”
拉斯特低下头,颤抖,颤抖。
巨大的屈辱感、比死还难受的感觉交织在心头,最后变成了深深的心疼。
毫无疑问,他唯一的亲人,在过去一段时间,他一无所知的时候,承受了巨大的苦难和折磨。
但她坚强地接受了一切,丝毫也不愿意拉斯特为她分心。
错的不是格丽丝,不是她!
“都是你们的错!”
“我要杀了你!”
拉斯特疯了一般对着泰根拳打脚踢起来,
迪安冲着泰根吐了口唾沫,回车里取了根撬棍递给拉斯特,拉斯特揍得更起劲,棍影纷飞。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