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琴按捺不住心头的震撼,凑到迪安耳边问,“你对他施了什么法?”
“念力。”迪安做了个口型,继续下命令,“那个畸形人叫什么名字?”
“维克托·克劳利。”
事件进度跳到百分之七。
“克劳利?”法拉吉右手撑住下巴,插嘴,“他跟去年岛上醉酒后被淹死的托马斯·克劳利有什么关系?”
大胡子看向几人解释,“他是托马斯的养子。”
法拉吉质疑,“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托马斯有这么一个养子?”
“因为这个养子维克托在二十多年前已经去世,时间相隔太久远,岛上住户差不多都搬走了,知情者不多。”
沙发上的几人闻言交换了一个眼神——祖姆比昨晚的召唤仪式唤醒了一个死去二十多年的人。
迪安打量大胡子汗淋淋的脸,“看来你对他很了解,那么从头开始说起,这位维克托·克劳利是怎么出生、成长,死去,说得越详细越好!”
大胡子畏惧地看了他一眼,在沉默中回忆片刻,开始老实交代,“大概三十几年前,我还住在蜜岛上,还是个小孩。我和几个好朋友最喜欢绕着岛上的不多的几户人家乱跑。”
“有一次,我们路过了树林里新来的邻居托马斯·克劳利家,初次见到了维克托·克劳利,他非常胆小、害羞,躲在窗户里,偷偷打量我们…”
大胡子粗犷的声音一顿,
“我看得出他眼中的渴望,维克多想跟我们亲近,一起玩耍。但那不可能,他长得太吓人了,他就像一个怪物!别说是孩子,就算是成年人,看到他的脸也会被吓得整宿做噩梦,更别提跟他待在一起。”
“托马斯·克劳利知道自己的养子长相丑陋,不受人待见,所以搬过来后一直把维克托藏在家里面抚养,几乎从不让他出门,有人问起,托马斯就说维克托是自己捡来收养的孩子。”
“我记忆中,这对父子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维克托也老实本分,从没干过什么坏事。”
迪安听到这里,已经隐约看到了故事的走向。
而两个富有同情心的女警、牧师有种不妙的预感,脸色变得紧张,
大胡子续道,声音中不无后悔,“当时我只是七八岁的男孩子,好奇、淘气,精力旺盛,遇到和自己不一样的东西,尤其是比自己弱小的东西,总是会把他们当成敌人、玩具,喜欢——去欺负两下子。”
“我和朋友经常趁托马斯不在家,偷偷去敲他家的窗户、大喊大叫、丢虫子、死老鼠,吓唬、戏弄、挑逗屋子里的维克托。”
“你不觉得这很过分吗?”雅各布打断,严肃地盯着大胡子,就像审判一个罪人,“维克托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跟这些童年阴影脱不了关系,你该去向上帝忏悔!”
大胡子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热茶,被烫得呲牙咧嘴地狡辩,“我当时只是个孩子,没有什么善恶观,想到了就忍不住去做。”
“不,罪犯或者警察,从童年时期已经注定。”迪安平静地盯着大胡子,让后者心头咯噔一跳,直到一声“继续”,他才如蒙大赦长呼一口气。
“维克托受了不少欺负,但他脾气很好,从不反抗…”
“这么过了好些年,维克托长成了一个青少年,虽然一直被关在屋子里,很少外出,但他的体型比整天伐木的工人更加魁梧、高大,配上驼峰一样高耸的额头,扭曲的五官,你们可以想象一下,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形怪物。”
“除了托马斯·克劳利,所有人都讨厌他、憎恨他、驱赶他。”
“就因为他的长相?”格雷琴深呼吸,捏住迪安的胳膊,压抑怒火,
“长相已经够了,”法拉吉说,“这世上九成九的人都以貌取人,包括我们。”
“以上帝的名义发誓,你说得对,”牧师补充,“但普通人顶多把不好的印象藏在心里,而不是演变成暴力,伤害无辜者,这么做死后会下地狱的!”
……
“安静!”迪安打断了牧师的长篇大论,看向大胡子,
“绝大多数居民都讨厌维克托,而就在二十多年前,万圣节的晚上,三个带着动物头盔的青年人来到了维克托的房子外边,往窗户丢烟火,想用恶作剧把维克托吓出来。”
“但他们不小心点燃了那栋纯木打造的房子。”
胡子颤抖,猎人眼中闪过畏惧的光,
“三个肇事者逃走了,房子里的火焰迅速扩散,维克托在熊熊火光里惊恐地大喊大叫、求救…”
火灾。
迪安恍然,因为死之前被火焰灼伤,所以那怪物浑身烧伤疤痕。
“他被烧死了?”
“不,结局更可悲。托马斯·克劳利恰好在这危急关头赶了回来,他听到孩子的呼救声,顺手抓起了门前木桩上用来劈柴的短柄斧,想要把门劈开,救出维克托。”
“但被火焰包围的维克托听到了屋外父亲的声音,就本能地靠近了木门,然后意外发生了…”
“当托马斯劈开木门的时候,短柄斧同样劈中了门后维克托的头,一下子杀死了他。”
呼…吸…
大厅中除了心脏的噗通声,一片死寂。
茶水弥漫的白烟,模糊了几人紧绷的的脸。
“畸形儿维克托就这么不幸地死去了。”大胡子叹息着打破了沉寂,“而误杀他的托马斯失去了生活中唯一的光,他的心彻底碎掉了,从那以后,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酗酒…在孤独、痛苦、和酒精中煎熬了二十多年,直到去年醉酒之后淹死在了湖水中。”
“法克!”
牧师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脸色铁青地说,
“维克托·克劳利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就因为天生的一副丑陋长相,就活该被歧视、欺负?最后惨死?”
“命运对他太苛刻。”格雷琴死死掐住了迪安的手背,“他的养父托马斯·克劳利也是个可怜人。”
“现在我们知道了维克托从生下来开始就过得极其不幸,死得痛苦又绝望。”迪安沉声道,“虽然他活着的时候没有作恶,但他心中积累的怨恨绝对难以估量。而大部分可怕怪物之所以会诞生,都源于一个可悲的过去。”
“所以,这位死去二十多年的可怜虫维克托·克劳利在祖姆比的仪式之下重生为变态的杀人魔,”法拉吉说,“用断送掉自己性命的短柄斧,杀死所有踏上蜜岛的人,发泄心头的怨气?”
迪安看了眼涨到百分之二十的进度,挑了挑眉头,“不止这么简单,或许还藏着我们没接触到的关键情报。”
“等等,仪式?”大胡子突然打断众人,瞪着铜铃似的眼睛问,“是祖姆比把维克托的鬼魂召唤了出来?”
“对,也算是歪打误撞,但现在复活的维克托比曾经可怕得多…”迪安用鹰隼一样锐利的目光审视大胡子,“你的故事还漏掉了一个关键点,在二十多年前的万圣节之夜,不小心点燃维克托房子的三个青年都是谁?”
格雷琴催促,“这三个混蛋才是悲剧的根源!”
大厅里几双眼睛转到了大胡子身上。
他低下头,攥紧双拳,纠结了很久,但他没办法反抗迪安的精神性压迫,“三个肇事的青年,分别是萨姆森、鲍勃,以及——”
他迎着法拉吉惊讶的目光,摊开手,苦涩地一顿,“特伦特,我承认,我是当初丢烟火害死维克托的三个人之一。”
系统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二十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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