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须真冬老师，你也不想自己穿校服的照片在全校流传被其他学生看到吧。” 八幡的话第一反应不是让真冬生气，而是哭笑不得。 这两个家伙该说不愧是已经同居了吗，这些破话说起来都一套一套的。 “我说你这家伙不要乱来啊？”诗羽狐疑地说道，她不可能让狗东西用卑鄙的手段染指真冬前辈的。 只是让诗羽感到意外的是，真冬前辈并没有说话，反而是两个小姑娘越过八幡来到真冬前辈身边，由衷地说道：“拜托你了，桐须老师，我们真的很想知道关于妈妈的事情。” 真冬沉默了一下，问道：“如果我不说的话，你们俩个真的会将我现在打扮的照片公开全校吗？” 当然，八幡就是教她们这样威胁的，可是两个姑娘异口同声地说道：“不会的。” 四叶看了三玖一眼，然后让给口才更好的三玖说。 “虽然我很希望知道妈妈的事情，可是我想妈妈也不会因为我们这种做法感到高兴的，如果桐须老师你真的不是k，那我们现在就离开，绝对不会再打扰您了，可是，如果你真的知道的话，拜托您了，我们真的，真的很想念妈妈。” 说到最后三玖的声音压抑不住带着一点哭腔。 真冬盯着两个女孩子，表情略有些松动，似乎是为了她们还保持着应该有的底线而感到安慰。 这一切都是被这个屑男人诱导的，善良可爱的中野姐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诗羽越看越懵逼，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撞了撞八幡的腰间询问：“怎么回事？” 现在也没必要隐瞒了，将三玖找妈妈的过程大致说了一下。 诗羽也不傻，听了之后立刻意会过来了，大骂道：“我说你这狗东西为什么突然没头没脑喜欢花滑呢，原来是挖了个坑特意将我装进去是吧，你知道我跟真冬前辈的关系，所以特意诱导我来找真冬前辈就是为了拿到能够威胁她的把柄，好啊你。” 八幡连忙安慰道：“我知道你很急，但是先别急，要不先听听她们妈妈的故事如何？” 诗羽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好，我就听完这件事情再找你算账。” 真冬也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对八幡说道：“将那张照片删掉了。” 就好像在额头上写着“我信不过你”这几个字。 八幡二话不说，将照片包括云端的备份全部删除，真冬这才领着众人进去。 看到桌子上的啤酒罐和下酒菜，八幡调侃道：“唷，这生活蛮不错嘛。” “别跟我说话。”诗羽冷冷地说道。 八幡讪讪地笑了起来，真冬稍微收拾了一下，中野三四主动帮手，很快就将桌子空了出来。 然后桐须真冬还泡了一壶茶出来，冒着水蒸气的茶水在这安静的宿舍里面飘荡着。 中野姐妹的视线似乎都集中到桐须真冬身上。 缓缓地喝了一口茶冲淡啤酒的味道，真冬这才说道：“你们猜的没错，我就是k，也是我在那本书的羊皮纸上写下‘那个女生叫零奈’这句话的，真的难为你们凭着一个字母就找到我身上，果然不应该凭着那点虚荣心署名上去。” 既然曾经为花滑运动员，自然是注重名誉之人。 当时八幡所做的侧写，完美地命中的k的身份。 三玖不由得看了八幡一眼。 “既然是这样的话，桐须老师为什么下午的时候要否认呢？”四叶不由得问道。 真冬不由得看了四叶一眼，似乎在想象中少女穿上花滑服的模样，大概跟自己年轻的时候会很像吧。 只是稍微一愣神之后，她才说道：“过去的事终究已经过去，有些老黄历说出来也只会徒增伤心，活在当下比起怀缅过去更加重要，所以有些事不如不说。” 真冬看着明显紧张起来的少女，轻声说道：“但既然你们如此执着的话，我就满足你们的心愿......其实，我认识你们的妈妈。” 四叶轻轻地“啊”了一声，似乎十分惊讶，而三玖的表情则更加淡定，似乎多少已经猜到一些了。 “很奇怪吗，我爸爸以前是这所学校的教师，而你们妈妈零奈小姐曾经也是这所学校的老师，我爸小时候就住在学校宿舍内，学校就是我的家，学校的老师在我眼中就是些亲切的叔叔阿姨，而零奈小姐对我来说最特别，因为她很年轻，刚刚毕业就到秀知院来教学，她也很漂亮优雅，明明很年轻却给人一种很成熟的感觉，我很喜欢这样的大姐姐，很快就跟她混熟了。” 或许是在怀念当初的那段日子，真冬的声音变得柔和了起来。“我其实也认识你们的养父中野丸尾，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是个高中小屁孩，老是以学习为借口霸占零奈小姐。” 当然，那个时候她更小，但并不妨碍她觉得对方是个小屁孩，天天冷着脸霸占她最喜欢的零奈小姐，害得零奈都没时间陪她玩了。 姐妹俩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爸爸被称呼为小屁孩，都觉得既新鲜又有些好笑。 但是很快，真冬的表情就变得平静了起来：“只是很快，我跟中野丸尾都霸占不了零奈小姐了，因为零奈小姐恋爱了，对象也是老师，只是零奈小姐的对象比她要大不少，据说零奈小姐的学生时代，她的对象就曾经是她的老师。” 三玖跟四叶微微睁大眼睛，又是，老师吗？ 中野丸尾喜欢上自己的老师，因此将她们收养成女儿，而四叶也喜欢上了自己的补习老师上杉风太郎。 甚至她们的妈妈零奈，喜欢的人也是自己的老师。 这是某种宿命吗？ “可是，就算我跟中野丸尾再怎么不甘心，看到零奈小姐那么幸福的样子，也就无话可说了。” 真冬平静地说道，可是三玖却注意到了她的眼角有微微地跳动，少女将她的细微动作记了下来，却没有说话。 然而四叶却说道：“可为什么妈妈后来会....” 独自一人养育她们，而且再也没有当老师了，我也没见过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首先，零奈小姐的父亲，也就是你们的爷爷反对他们的交往，据说零奈小姐的恋人就是你们爷爷的学生，你们爷爷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学生跟自己的女儿在一起，两人的年龄有差距，而且你们爷爷固执地认为这是自己的学生心怀不轨勾引年轻不懂事的女儿。” “可是零奈小姐的心意很坚定，甚至为了恋人跟你们的爷爷决裂，两人很快就同居在了一起。” 四叶轻轻地啊了一声，这跟当初爸爸不同意她们跟风太郎交往，然后她们五姐妹搬出来住何等相似。 只是当时是爸爸最终低头没有再阻挠她们而已。 真冬的脑海里面，甚至回忆起了零奈当初跟她说的话。 “真冬，我要结婚了，你会祝福我吗？” 想到这里，零奈就紧紧地握着拳头。 然后真冬继续说道：“可是好景不长，在两人准备结婚的时候，零奈小姐的恋人却出了车祸，掉到山崖下面不幸去世了。” 其实中野姐妹很小的时候就猜测过，她们的生父到底怎么样了，其中就有想过，她们的生父是不是有可能已经去世了？ 直到现在，从桐须真冬口中说出，却依旧感到沉重。 只是，三玖轻轻抬起头来，看着真冬，表情中有些令人看不懂。 “零奈小姐非常爱她的恋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她甚至一时间想不开要自杀，就在那个小树林里面，可是中野丸尾及时发现了轻生的零奈小姐，将她送到医院，然后在医院的检查中意外发现了，零奈小姐那时候已经怀孕两个月了，这就是树林鬼故事的雏形，后来才逐渐演变成你们听到的那样。” “然后，在零奈小姐的恋人的葬礼办妥之后，零奈小姐就从秀知院辞职，再也没有联系我们任何人，等到下次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是在中野丸尾举办的葬礼上。” 等到真冬说完之后，就听到了微微的抽泣的声音。 真冬平静地看着四叶，说道：“我都说了，知道这种老黄历的事情其实对你们并没有什么好处，只是徒增伤心而已。” 可四叶却摇头说道：“不是，不是这样，我这是因为.....高兴才哭出来的，很奇怪吧，明明知道妈妈遭遇到了这种不幸，可我却觉得高兴，我以前总是猜测着，妈妈为什么要独自养育我们，她是不是因为被爸爸始乱终弃了，我一直一直一直很担心，可是现在我终于得到答案了，生父没有抛弃妈妈，也没有抛弃我们，只是出了意外，妈妈在养育我们的时候不只有痛苦，而是充满着对生父的爱，我...我....我不知道怎么表达......” 今天知道了之后，四叶终于可以释怀了。 她们是爱情的结晶，是被父母爱着的孩子。 妈妈的遭遇很不幸，可是她养育她们姐妹的事情，内心能够充满爱。 三玖其实很理解妹妹的心情，因为她也有过同样的猜测，或者说，她们五姐妹肯定都这样猜测过，只是都没有说出来而已。 只是比起四叶，三玖的情绪却要平静许多。 真冬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四叶，不知道为什么表情有些安慰，也有些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