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莫勒先生。”索瓦二世虽然年纪跟德赛家的维罗妮卡年龄相仿,但却是一板一眼的,硬撑着表现得更成熟一些的跟阿方斯握手。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威尔莫蒂叔叔,我猜你在戴伦叔叔家里见过他的,这是我的女朋友,安夏尔小姐。”阿方斯随手拉着索瓦二世的手臂给他介绍了二人,同时又带着意味深长的看向了弗朗西斯,果然他一下子就领悟到了,笑着接过阿方斯的话茬继续道: “威尔这家伙,索瓦自然是认识的,不过夏尔小姐是您的女朋友,倒是有些令人意外,毕竟,夏尔小姐如此漂亮,您却不怎么出众。” “噗嗤。”安用小扇子捂着脸笑着继续接着弗朗西斯的话调侃阿方斯:“不过舍得花钱也算是一种好品质,在我甩掉他之前总是要帮他花一点的,请到里面来,两位奥通先生…” “你可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留。”阿方斯笑着让安挽着自己的手,先是自我调侃了一句,然后才陪同着弗朗西斯父子跟威尔莫蒂进入大厅中的宴会餐桌。 由于奥通家族是虔诚的胡格诺教徒,考虑到宗教之间存在一些差异性,但为了保险起见,今天的宴席上也没有鱼,而是上了传统的法国牛排、鲜肉菜汤、大块的白面包、加了洋蓟、蘑菇等配料的肉馅、法式甜点跟波尔多的红酒。 虽然是一次性就直接摆放在桌上而显得菜式没有那么多道,但满满当当的观感依旧让奥通父子感觉到对方的财力雄厚,毕竟一顿饭吃掉几十利弗尔的宴会也不奇怪,但看起来这一次的宴会规格实在是太低了,仅仅几个人、如同家宴般的家常便饭也花掉几十利弗尔,这就显得财气更足了。 “我来到加莱的唯一感觉就是这儿的菜太咸了,每一口都好像能吃到海盐的感觉。”阿方斯一边用刀叉切着牛排一边笑道:“前两天还有个人跟我说他祖父就是吃很多盐,所以活到了106岁。” “真的吗?”安放下手中的胡椒粉,转而去拿盐罐。 “这种可能性很小,我当了这么多年医生,也没见过有活这么多岁的,更别说吃那么多盐。”威尔莫蒂笑着接话道:“常住在海边的人不是风湿就是痛风,跟盐的关系非常大。” “确实如此。”旁边的弗朗西斯奥通也笑着接过话题:“我听说水手没有能活过六十岁的,而他们跟我们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没有那么多淡水可以喝,吃的盐也太多了。” “上帝就不该发明盐这种东西。”安用力的在牛排上撒着胡椒粉道。 “没有盐就没有体力,你以为操船那么容易啊?”阿方斯笑道:“再说了,水手本就是赚的卖命钱,一条船出去,谁能保证全须全尾的回来?还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这一点,弗朗西斯先生可最有发言权。” 被阿方斯弯弯绕绕给兜到自己身上的弗朗西斯奥通先是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这是阿方斯在给他做铺垫,好好介绍介绍他手中的酒馆生意! “水手这些人,怀的都是海上男儿的梦想上的船,可到了船上,自然就明白很多事情不像梦想那么美好。”弗朗西斯端起酒杯笑道:“远的不说,当年我刚服役上船的时候,在船上的头一个晚上就跟半条船上的人打了一架,原因非常简单,每个人都想从各个方面占你的便宜。” “为什么呢爸爸?”索瓦二世是第一次听父亲提及此事。 “我们的船很小,舰长、副官跟四位海官之下,就只有四个水手长管着包括我在内的20个水手,那天刚上船,我的直管水手长就告诉我,军队给我我每个月的薪水是150个苏,但我只能收到80个,另外的70个,要一半给大副一半给他。”弗朗西斯笑着继续说道:“我跟他说,我如果月底拿到哪怕是149个苏,我就打断他的一条手臂。” “然后呢?”索瓦二世问道。 “再然后,另一个水手长的人,他不让我上船头,原因是要经过他们在船艏的舱室,我得付钱。”弗朗西斯笑着继续道:“但整船上只有船头是有厕所的,这意味着,我不给钱甚至没地方拉屎。” “真恶心,您怎么能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个。”安好没气道。 “然后我就把堵住我的人给揍了,再然后,我们吃饭的时候,另一位负责发午饭的水手长把我的饭倒在甲板上了,因为我没买酒送给他。”弗朗西斯继续道:“我就把他那份吃了;然后那天晚上,我差点没被这三帮人一共18个人给打死。” “上帝!然后呢?”索瓦二世捂住嘴惊问道。 “我因伤下了船,回来治伤的时候,我拿了200利弗尔贿赂了一位上校,隔天我就成了那条船的新船长,我自己花钱,一个利弗尔一个人,请了40个人把打我的18个人全都吊在船沿晒了三天。”弗朗西斯依旧面带着微笑道: “如果我不是有个好的身世,大概一辈子也报不了仇,而他们刚好就没有好的身世,所以被我翻倍的复仇后,还不得不灰溜溜的退役离开船,也许早已死在某个角落。” “他们…”索瓦二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