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杀还在继续,郑礼也在彪窜出去的同时出手了。 他挥舞着长矛,拨开地精慌乱丢来的木棒,手中的木矛毫不留情刺穿一只被虎啸惊吓住的地精胸膛。 澎湃的力量奔涌,如冲破堤坝的洪流在郑礼的体内沸腾,他将穿在木矛上的地精踹出五米远,砸倒两名还未回过神来的地精。 这群遭遇突然袭击的地精被两者凶残的攻势打懵,一时之间竟愣愣的立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郑礼一只手抓起一名地精,硬生生砸在地面。 整个地精尸体当即碎裂成残块,飞溅的血块夹杂白色粘稠物体,拍打在存活的地精脸上。 它们呆滞的用手指沾了点混杂白色的血块,含在嘴里,随后发出刺耳的哭嚎。 残余的地精想要跑,但郑礼并不想放过它们。 前世,郑礼坚持的是古典时代人类的善良,这种善良是人类的善良,而不是对异族的善良,它是 “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 是面对暴君统治,高兴有高士诛杀匹夫,百姓得已聊生时的欣喜。 是“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赞美反抗异族统治的英雄壮举。 这种善良是儒的“仁”“德”,是佛的诛杀“邪恶”乃是善举,是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这不是无理由的迁就恶人,不是无视掉处于水深火热的人民。 是从自身做起,力所能及的帮助弱者的小礼,是面对暴君敢于挥剑诛杀的大义,是引导人性向美好进发的理念。 这一次,面对吞吃智慧生物的地精,郑礼又怎会让他们从眼前逃走? 彪似是感应到郑礼的想法,咆哮一声,追逐鸟兽散去的地精。 而郑礼也找到了自己的目标,那是一只嘴角沾满猩红血渍的地精。或许在几个小时前,它还在燃烧的村庄里高兴的撕扯人类的尸体,大快朵颐。 但在此时此刻,留在它脸上的只有散不开的惊恐神色! 它想要远离这残酷的杀戮地狱,手脚并用的背对郑礼逃跑,想要钻进森林躲过身后的“恶魔”。 掂了掂手中的长矛,郑礼手臂紧绷,手中的长矛激射而出,如雷霆骤起刺破林间吹来的大风,直射而去。 经过激烈战斗后,不够坚韧的石制矛头撞击在这只地精的头颅直接破裂成碎石,同时碎裂的还有这只地精的脑袋。 那树上的少年,张大着嘴巴久久无言,他只见 大日立于天际正中,刺破茂密树冠垂下万道光明,系着奇怪发型,穿着草木编制衣服的怪人站的笔直。 在他的前方,无头的尸骸低垂无力的双臂,砰的跪倒在湿润的密林地面,震起一阵枯枝败叶。 一根残矛钉在尸骸的前方,矛身还在颤抖,滴落颗颗鲜血,滋养这片繁茂的土地。 “来年,这片土地的植物应该会很繁茂。” 这少年,不知为何心中闪过这一句话。 抽出插在地上的碎矛,扯下死去地精身上缠绕的破布条,擦拭干净沾染矛身的血液。 郑礼走到少年躲藏的树下,抬头望着眼前的少年,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迟疑问道 “孩子,你还好吗?你还有……外地的亲人吗?” 前世,郑礼就与人交流过少,并不懂得如何安慰人。 如今来到这个世界,他更是离群索居,与山野为伴,与猛虎为友,哪能学的到这技能。 面对从已被地精攻破,整个家乡被焚烧成白地逃出的孩子,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该怎么安慰这破家之痛。 听见郑礼的询问,少年想起来了什么,泪水从眼角止不住的滴落。 他哽咽的回答:“阁下,我在三猪镇还有一位姑姑,谢谢您的帮助,如果不是您的到来,想必我已经和我的父亲一样被这些该死杂种杀死,前往我主伊尔马特的国度了!” Ilmater伊尔马特(受难之神) 这是一位贫民,农民,遭受苦难者的保护神,他保护着弱者,并致力于打击迫害弱者的凶残者。祂的信仰广泛分布在费伦各处,在村庄这个苦难不断的土地,身为他的信徒也不稀少,少年信仰这位神祗,郑礼并不感到奇怪。 “唉……” 郑礼无言。自己的父亲当着自己的面被地精杀死,生活多年,充满回忆的家乡在烈火焚烧化为白地,这是何等的人间惨剧。 良久,郑礼不知道如何回答,紧紧抿住嘴唇,只能以沉默作答。他的脑海里怒火在不断的燃烧,在堆积。 “吼!” 远处传来彪的咆哮,这一声打破了长久保持的沉默环境,郑礼扭头看了它一眼。 原来是彪已经将绝大部分逃跑的地精杀死,只留下一只地精像是玩弄老鼠的猫一般,正在追逐着玩耍。 看着抽泣的少年,郑礼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彪,别玩了,把这只地精带回来,别弄死了。” 彪听话赶了回来,抖动虎躯甩飞沾染血液的皮毛,口中叼着还在拼命挣扎的地精。 “踩碎它的双腿!彪。” 不知为何,这时候郑礼的内心突兀平静了下来。 伴随刺耳的尖叫,6000磅重的凶暴虎将地精双腿碾碎。 看着地精在地上像只蛆虫滚动着,郑礼脸色愈发平静,转头望向少年充斥的悲哀伤的脸庞。 “拿起你手中的匕首,下来杀了它!想想你的父亲,想想村庄里你的朋友,他们都死在这些杂种手里。” “即使是10个世纪前的仇恨,都会拥有正义的法理支持报复回去,更何况近在眼前的仇恨?” “以血还血!杀了它,然后存活下去,成长起来,为今天的仇恨磨练自己,然后记住这一天。” “用你的余生牢牢的记住,去寻找机会将你的敌人全部杀死!” 郑礼朗声喊到,手从地上捞起满脸恐惧,一直在叫喊“吥哩-呀的地精。 随后,颇为嫌弃的捏住地精肮脏手臂,丢在树下。 少年听到郑礼的喊话,像是下定了决心,重重的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 他咬着牙说道:“是的阁下,我会好好活下去,然后寻找机会杀光这些杂种,为我的父亲报仇!” 少年说完,从树上跳下来向着地精走去。 他略低着头,死死的盯着在地上挣扎的地精,不发一言只是紧紧握住手中的匕首,指骨发白。 挣扎的地精看着走来的少年,拥有一定智慧,能听得懂简单通用语的它自然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于是,它双手并用挣扎的远离走来的少年,眼看着少年大步走来,离它越来越近。 这只地精恐惧的用一只手爬行,另一只手则抓起一团地上的腐臭泥土,砸向少年。 泥土砸来,少年并不躲闪只是闭上眼睛,任凭泥土砸在脸上。 他一步一步,走到地精的身前,在地精恐惧的眼神里,高举手中的匕首用尽全力刺向身下地精的胸膛。 一刀,一刀,又一刀。 不知重复多少次刺穿,拔出。 渐渐地,身下的地精不再挣扎,它死了,丑陋的脸上还凝固临死前的恐惧和痛苦,整个地精的身体就像块破布玩偶,伤口密布全身。 郑礼站在不远处安静的看着少年发泄,等他情绪稍微平静一些后,从死去地精身上扯出一块较为干净的布条,递给少年。 “干的很不错,好好休息一会,顺便擦掉你身上沾的血,待会我会领着你前往三猪镇送你去找你的姑姑。” “不!” 少年抬起头,丢开手中的匕首,跪在郑礼的身前。 他抬起头,露出一张充斥着仇恨的双眼:“尊敬的阁下,我想成为您的仆从为您工作,我不需要酬劳,也不需要您的承诺。” “我只需要每天应该的食物和一把普通的武器,并允许我能在合适的时候向这些杂种复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