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从前，很多次这样前往401，心情是期待的，脚步是轻快的，那样的日子不再有了，今天虽然强行复制一段，很可能是自讨没趣。

进入市商业局老宿舍楼院子，没什么人气，商业局的老住户基本搬走了，好多房子空着，因为出租也收不了几个钱，干脆空着算了，这样的环境其实是激发艺术灵感的好地方。

来到401室，掏出钥匙，顺利进屋。

何筱芹没有换锁芯，说明对杨舒力的信任，但杨舒力没能做到君子风范，先前没有主动归还钥匙，现在还擅自进屋。

屋里变化不大，说明何筱芹经常到这里来，对此杨舒力深信不疑，要专心画画，这套房是最理想不过了。

尤其是给人画炭精人像，更不能在家里画，要是没有这套房，恐怕还得在外面租一间画室吧。

那间画室门关着，杨舒力没有去推开看，本来擅自进屋就不礼貌了，还去看人家的专业秘密，就更不像话了。

给何筱芹发了个短信：“我进屋了。”

然后开始打扫，以前他也是这样，屋子其实很干净，很快就打扫完毕。

再看手机，何筱芹没有回短信。

还是洗澡吧，今天晚上不管她来不来，他都要在这里过夜。

他以前的痕迹都消失了，包括毛巾、牙刷、拖鞋，没关系，这次他又带来了。

无论是劝说秦华玉去找学校美术老师给杨升元画生日肖像，还是他坚持自己给何筱芹付费，最终都集中到这个结果：在401过夜。

让她来家里一趟，大家见一面，也是这次策划的得意之处，她不是担心穿帮吗，大家凑一块见见，其实也没啥，相当于劫魅。

当然，扯太多也没用，独守空房是最可能的结局。

洗完澡出来，再看手机，还是没有回信。

坐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着实看不进去，几乎听不进去两句完整的话，没多久，上下眼皮子竟打起架来。

睡觉吧，今天或许能真的重温旧梦。

不到9点，杨舒力就上床睡觉了，刚躺下那会，还保持一份警醒，听着门口那边的动静，但是什么也没有，慢慢地睡意袭来，什么都不知道了。

早上醒来是6点半，屋子一片冷寂，客观地说，昨晚睡得还可以，虽然梦很多，也没有记住，但睡眠时间很长。

感谢何筱芹，昨晚没有报警说他擅闯民居，不然现在需要请律师了。

匆匆洗漱完毕，检查了一下屋子，一切都和他进屋时一样，只是多了他的痕迹，毛巾、牙刷和拖鞋。

在凌江汽车北站一个垃圾桶前，杨舒力趁人不注意扔进去一盒冈本。

坐在开往锦城的大巴上，杨舒力两眼木然地看着窗外，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能接受事实呢？

这把钥匙，终于要还给何筱芹了。

但是，就这样还给她，还是有所不甘，脑子里出现一个成语：

事不过三。